“那便算了,如你所说,是有些屈才了,可生在清闲,未必不会有御厨想要来,等你什么时候改了主意,朕就叫魏九给你寻摸!”
听这语气,建昭帝还觉得有些可惜。
两人起身,一路说着笑着走回了寝殿,分别沐浴,和衣而眠,一夜无梦。
翌日早朝,建昭帝立后圣旨诏颁天下,名字也被记入宗祠,从此之后,她就是建昭帝的原配嫡后。
不论日后建昭帝的哪个女人,都要居于她之下,行妾礼,朝拜时三拜九叩,寒暑不论地晨昏定省。
诚然,她并不是个喜爱早起的人。
同时,建昭帝亦为父母加尊号,封德宗及端宪太后。
到了上阳宫,上皇由于要避嫌,受了她的礼便离开了,皇太后则是拉着她的手,笑容慈爱,“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实诚?每日打理宫务就已是忙乱不堪了,还这般早就来问安,怎么不好好休息?”
“母后体恤,可儿臣不能恃宠生娇,晨昏定省,本就是为人儿媳的本分,哪能轻易中断?未能一直陪着母后,儿臣已是于心不安,只是每日起早,陪着母后说说话,也能稍稍减少儿臣心中的愧疚。”
皇太后轻拍她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平日里,也就是几个太妃能陪着本宫说说话,或者摸把叶子牌,玩的久了,也就腻了,就想看看你们这样鲜嫩的小丫头,热闹热闹。”
郗齐光眉心一跳,也不知道,皇太后说这话,到底是何意?是暗示她将那几名侍妾抬举起来?还是无心之语?
第17章
她心思百转千回,不过眨眼功夫,心思便已调停妥当,与其将外头的接进宫,获封高位,还不如将原来东宫的侍妾,挑出心性好的一人两人来,提拔起来。
她们宫女出身,虽在宫中也有些根基,可能比得过她郗家?
她现在的要求就是,嫡长皇子,必须由她的肚子里出来,没有万一!她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人命,那就只好让那位心大的晚些入宫才好了。
她微微笑着,刚要答话,皇太后就又道:“我这宫里的宫女们啊,你看看,除开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的才十岁,大的十五岁,每日光是看着她们,都觉得心神舒畅,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
说罢,又转脸看着她,“我还想着你们夫妻若是什么时候给本宫生个胖孙子胖孙女出来,那才是心里有盼头呢!”
郗齐光脸颊顿生两片红云,“这事,这事,也要看天意,非人力所及,儿臣……儿臣告退!”
说罢,连忙站起身,行了福礼,仓皇离去。
皇太后笑意溢满眼底,心想到底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又是新妇,脸皮薄着呢!
郗齐光冲出上阳宫,半晌才觉得脸颊的热度下去,不禁摸摸脸,心下思虑着日后。
日后这后宫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盘根错节的势力也只会越来越复杂,至少在新人入宫之前,她要把这皇宫摸清楚。
“怎么样?宫中可是下了旨意?”
进来的丫鬟战战兢兢地摇摇头,“并无邸报传来消息,今日随世子上朝的小厮也问过了,并无内侍给他递消息,想是皇上政务繁忙,又是刚刚新婚,还未想好如何安置,奴婢听说,东宫的六位侍妾,到现在还在东宫住着,连步都没挪一步呢!”
刘二太太心烦意乱,闻此倒是稍稍安慰一些,“好了,你下去接着催,有什么要紧的消息就马上来报!”
那丫鬟如蒙大赦一般,心底放松,屈膝行礼,“是,太太,奴婢这就去告诉他们一声,一旦有消息,奴婢马上来报。”
说罢,迈着小碎步,急不可耐地走了出去,活像这屋子里有什么吃人的怪兽。
心下没底,连忙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想要求着她支个招儿,让她的心底定一定,这着实太过煎熬了。
“这我也无能为力,咱们家自你父亲退下来以后,大不如以往,现下本就不是开国初战事吃紧的时候了,便是你父亲,也是因着当年救了驾才由侯爵被升为国公的,这爵位只能袭一代,到了你大哥那儿,也只能是个侯爵了——这还是好的,现在的皇帝可不是先皇啊!”
“况且新帝可不是什么好性子,这从他临政这几个月所做之事就可窥见,可见一斑,你还敢把爪子伸进皇宫?也不怕被他剁了!内侍是那么好收买的吗?你只当人家是傻子,人家还当你是个嘲巴呢!真是什么混主意都想出来了!”
老太太不傻,拿眼觑着这个二儿媳,觉得她除了笨嘴拙舌之外,竟脑子也是个蠢笨的,什么馊主意都能想出来。
倒是世子夫人,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也不多言多语,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