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枝脸色慢慢变白,小声说:&ldo;那我找大夫再好好看看,不行去北京吧,我觉得会没事的。&rdo;周建国心情沉重的厉害,难过道:&ldo;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我不想他有压力。&rdo;谁知道这时病房里忽然传出声沙哑的问句:&ldo;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rdo;谢红枝见周铭睁开眼睛,慌张的说:&ldo;没、没事,要是有事的话能查出来。&rdo;周铭沉默。她道:&ldo;我这就给你看看去,放心。&rdo;话毕就匆匆的跑了出去。周铭看向有些理亏的父亲,反而笑了下:&ldo;干吗骗我,你以为被抛弃比难过好么?&rdo;周建国心乱如麻,重重的哎了声,便掏出烟来沉默的坐在旁边吸了起来。感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也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规则,别讨人厌了。自打从医院走出来,张学睿的脑子里面就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母亲安排他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许筝,依旧那么不明不白、不冷不热的悬在心里。其实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可能,渴望一个干净利落的结果。一如人生。可是他没资格,也没希望。夏天的夜已经很深了,张学睿在街边喝了几罐啤酒,借着醉意在黑暗中发短信问许筝:&ldo;你说,我是不是有一天,也许也能像周铭一样对你?&rdo;短信发出去,手机便很久都没有亮。张学睿看向浩瀚的星空,感觉自己异常压抑,被什么紧紧地困住了似的。正走神的时候,忽然响起铃声。是许筝。他说:&ldo;不会的,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我相信自己,相信他。&rdo;那么质朴的一句话,让张学睿全身都冷了。他仰头又灌进了灌酒,而后又像丧了气,回复道:&ldo;他好像生病了,有空去看看吧。&rdo;医院的大夫整夜检查,人就没有查出任何异样。周铭的高烧也退了,他笑父亲太紧张,大早晨就随便洗漱了下,把刚拿来的东西收拾收拾准备回家,谁知周建国正劝阻的时候,又进来个鲁莽的探病者。许筝同样紧张,还没看清人就问:&ldo;你怎么了,得了什么病?&rdo;而后他又对视上周建国,尴尬的叫到:&ldo;叔叔&rdo;周铭笑了笑,把东西交给父亲:&ldo;那你帮我办出院手续,我和许筝出去玩了啊。&rdo;而后便推着偷跑出来的许筝出了门。&ldo;你到底怎么了?别弄我!&rdo;许筝走到楼下,终于不耐烦的甩开了他的手,质问道。周铭面色依旧轻松:&ldo;没事儿啊,肠胃炎,他们小题大作。&rdo;许筝道:&ldo;可是张学睿说你好像很严重!&rdo;闻言周铭就沉下脸色:&ldo;你们见面了?&rdo;许筝心虚摇头:&ldo;没有,他莫名其妙发短信说的。&rdo;周铭哪有那么好骗,趁他没反应过来伸手就抢过许筝的包,拿出手机翻。许筝傻乎乎的没有删短信的习惯,吓得脸立刻白了。可是周铭看了几眼,又笑着还给他道:&ldo;别听那人胡说八道,你看我像有事的吗?&rdo;许筝默默地摇头。周铭搂住他的肩膀:&ldo;所以啊,你操什么心,走,吃早饭去,饿死我了。&rdo;许筝没有多想,便讪讪的跟着他去了。周铭在他身边走着,心里反倒平静下来。前些日子,的确疑神疑鬼了很多。但再想想,如果真的没事,便没有必要吓坏他,如果有事,也应该抓紧时间多为他做些什么。那些恐惧和伤心,无需走入彼此的生活。提早死亡,无非是一个无常。作者有话要说:大四考研实习补学分什么的,实在是太忙了,见谅‐‐5050、几本书,惯用的电脑,换洗的衣服。张学睿坐在偌大的卧室里看着还很空荡的箱子,心里说不清的痛苦。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妈妈就再没回过家,只在前两天打电话说他留学的手续已经办妥了,要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可是,并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一切,都可以换掉,都可以买新的。张学睿不会因此感觉自己富有,相反,他觉得自己异常贫困。一个人若是连想要永远保留的事物都没有,那他的生命一定非常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