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错误的道路上,追寻无法企及的幻梦,一代又一代的后人为此牺牲了全部。命运的轨迹相互重叠,不过是把上一辈人主演的悲剧再度上演。
从腐臭的刻印虫潮里恢复人形,马里奇或者说现在的间桐脏砚回头望了一眼巢穴角落,那里还留有一片耳坠,他隐约记得是自己送给孙媳妇,他还能回想起自己为孙子婚礼送上祝福时的高兴模样。
然后……
他全都想不起来了,比如为何自己的孙子与孙媳妇已经消失。时间不过过了数年,可对间桐脏砚而言,自己变得越来越衰老,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他隐约还记得自己要得到圣杯,实现……实现某个愿望。很重要,却无法回想起来。闭上眼,间桐脏砚还能想起一个女人模糊的背影,而当时他最要好的朋友也在场,都只能想起模糊的轮廓。
大概再过几年,间桐脏砚将遗忘掉曾经所有的事情。这便是延续生命的代价,他以另外的方式存活着,却一步步变得与最初的自己判若两人。
只记得,一定要得到圣杯,实现某个愿望,一个他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的愿望。
“Caster已经败退。老夫空有两道令咒,却又一次失去了圣杯战争的参赛权。下一次恐怕要再等70年。”
间桐脏砚拾起角落里的耳坠,他让虫巢的刻印虫寻找另一片,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可能已经被每月清理垃圾的时候丢到临近的河道里了。
“算了,等这次圣杯战争结束,再找家首饰店复制另一半。以后留着给我曾孙子娶媳妇时当礼物。”
老人家笑得很开心,可不知不觉中耳坠从他手中滑落,他本人也只是笑着离开虫巢,忘记了捡回掉落的耳坠。
“趁着其他人不清楚圣杯本质的机会,我可需要在这场战争结束前做些准备工作。下一回可不能像如今这般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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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你没事吧?”森林边缘,Ruler萨拉丁用治疗术抚平自己与御主身上的刀伤,在他们周围,遍地散落着自动人偶的残骸。而在稍远处,一具人类的尸骸静静地躺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大片积雪。
“没事……”人造人女性吃力地回了话,她十分疲倦。过量的魔力消耗折磨着她残缺的身体。本身就短寿命设计的人造人女性,经过这次战斗身体机能部分直接瘫痪,在她眼中世界已经失去了色彩。
“还能站起来吗?我们的战斗可能引来其他从者,必须马上转移。”
时间是傍晚,距离上午被Lancer袭击,后差点被Saber包夹。两人逃离城堡,隐匿踪迹,暂时逃到了森林外围。再往外走,就是大片开阔地,时值早春,遍地是积雪,银装素裹的美景对他们而言成了又一道难关。只要有一只使魔发现了他们,他们将再次面对一场从者战。
“嗯,我们必须撤离……”
人造人女性已经无法站起,她的行走能力也近乎丧失。
“Master,我背您走。虽然再往外是九死一生的可能,但继续呆在森林里,我们也没有逃生的希望。必须找到能合作的其他从者,或者前往圣堂教会的教堂选择放弃。你才能活下来。”
“放弃?放弃对我而言就是无价值地等死。Ruler难道看不出我离身体机能完全停止状态不远了吗?我从被设计制造之初,即只有短短一年寿命。仅是爱因兹贝伦家族一次尝试的试验品。他们其实根本没指望我拿到圣杯,只是想通过这次圣杯战争实验我这种短寿命的新式人造人有多大用途。”
“话虽如此,我觉得Master的性能应该超出了爱因兹贝伦当家们的期待吧。您与其他人造人相比,有更多自我想法,尤其是对艺术的理解。让我简直不敢相信您仅靠阅读书本3个月就达到现在的鉴赏能力。”
“这些都是多余的机能,估计下一代的人造人会剔除掉这部分没有用途的能力与爱好,把有限的生命使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不对。Master,请相信,你是一位很有价值的人。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再次与您在欧式的古堡图书室内,探讨各大宗教的起源、信仰、含义。”
“是吗?我会尽力撑到有这种机会的时候。”
说完,人造人女性在萨拉丁背上睡着了,她主动选择了暂时睡眠,以最大限度节省魔力。虽然让一位看起来年迈的老人背着年轻女性略有不妥。
回头望了眼已经死去的Assassin御主,是一位技艺不错的人偶师,如果不是敌人,萨拉丁很想与这位现代的人偶师交流一下人偶魔术的演变。
“已经追来了吗?还真是够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