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昨晚的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点不断的敲击着玻璃窗面,吧嗒吧嗒的吵得人无法入睡。
沧红实在睡不着只能披了件衣服去前厅倒水喝,谁知在经过院子的时候,却见着了沧蓝。
露天的小院子里,漂泊大雨倾盆而下,衣着单薄的少女站在雨中,水珠重重的打在她的身上,她穿得很少,只是薄薄的一件衬衣,湿透的布料黏在身上露出少女姣好的曲线,在月光下,沧红只觉得面前的女孩纯洁得犹如一幅画作,如果她不是她的姐姐,如果外面的温度不是零下,她想她会心情愉悦的继续欣赏下去。
沧红很快回过神来,连伞都没来得及打,急急忙忙冲了出去,一把抱着沧蓝的腰,使劲的想要把她往屋子里带:
&ot;姐,你发什么神经!&ot;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沧蓝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小手不停的搓洗自己的身体,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沧红听不太清楚,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她说:
&ot;脏……好脏……&ot;
&ot;爸爸!爸爸!&ot;
沧红拖不动沧蓝,站在雨中连她也跟着湿透了,身上的粘腻感让她没了耐性,扯开嗓门把沧忠信叫来。
这院子不大,沧忠信的睡房离这里不远,被吵醒的男人匆匆披了件衣服踩着拖鞋火气旺盛的走出来,骂道:
&ot;大半夜吵什么吵!&ot;
话刚说完,目光便触及大雨中的姐妹俩,他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到嘴的责骂如数吞了回去,一个箭步上前,已经将沧蓝打横抱起,往睡房里送去。
淋了一夜的雨,沧蓝果然发起了高烧,这
烧发得还挺严重,小村里医疗条件不好,沧蓝的奶奶只能用土办法,喂了点姜汤给她盖上两层棉被,只等明天天一亮,沧忠信开车送到市里的医院去。
沧忠信遣走了沧红后,独自一人守在沧蓝床边,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
&ot;小蓝,你放心,爸爸会让他负责的。&ot;
闻言,刚才还睡得深沉的沧蓝突然睁开眼抓住他敷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眼泪哗的冒了出来:
&ot;爸爸……爸爸我不要他……不要他负责……&ot;
闻言,沧忠信眼里的精光闪了闪。
展暮的工作能力和办事效率他一直很满意,再加上他是静怡的儿子,他便一直打着将女儿嫁过去的心思,沧氏如果落在两个女儿的手里只会变成他人的板上肉,任人窄割。
大女儿一直喜欢展暮他是知道的,可他却觉得这两人的性格太极端,一个是极端的强,一个是极端的弱,如果两人硬是碰在一起,沧蓝只怕一生都会被他控制,难有出头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连女儿下半生的幸福都不顾。
可无奈的是,沧忠信观念守旧,既然女儿的身子给了他,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去。
当下有些恼火的道:
&ot;他不负责谁负责,难道我沧忠信的女儿要白白便宜了别人?!&ot;
沧蓝抓着他的手渐渐无力,全身苏软的没有力气,她想反抗,却发现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不住的摇头,眼泪不停的往外冒。
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间被颠覆,心底满满的都是绝望,不论她怎么放抗,命运的齿轮依然在转,一切终将回到正轨。
天亮后雨也停了,沧忠信开车经过山脚才知道,这里的路昨晚就修好了,打电话去公司,秘书也说没看到展特助的人。
沧忠信挂了电话皱起眉来,犹豫片刻,最后他还是拨通了展暮的手机,没有开机!
透过后视镜他看着躺在后车座上的沧蓝,心下一阵后悔,昨晚就这么贸贸然把人赶出来,也没顾及到外边正在下雨,如果展暮出了点什么意外,他死后要怎么去跟静怡交代。
直到沧忠信把沧蓝送去医院,也没能拨通展暮的电话,医生简单的给她打了记退烧针,开了点药,这点小病沧忠信没有给沧蓝办住院手续,而是付过钱,一家人开着车回了家。
沧忠信刚进门姆妈就迎了上来,目光触及到坐在沙发上的展暮,他有些意外,心底悬起的大石也放了下来,展暮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进门,便将目光落在沧蓝身上。
随后跟进来的姆妈心疼的扶着沧蓝,正要往楼
梯走去。
&ot;小蓝……怎么了?&ot;
注意到少女病弱的脸色,展暮担忧的上前想要接过她的身子,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了。
沧蓝捉着姆妈的手臂,吃力的躲过他伸过来的大掌,看到他,她就像只受惊的刺猬,卷成一团竖起身上的利刃排斥他的靠近,她将小脸埋入姆妈怀中不愿再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