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砂面色渐寒,意外地没有抬杠深究,继续下去:&ldo;第三,追杀者的身份。&rdo;
白俊飞上身稍微前倾,成功吸引了其他人注意力。
&ldo;白头发、蓝马尾那个叫蓝雪峰,另一个从yoyo的描述来看,应该是外号&lso;金刚芭比&rso;的金莉。不过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道他们给什么人卖命。&rdo;
会话陷入突如其来的安静,想等待白俊飞的深入解说,也像解说完毕留给各自消化。
不一会后,游征问:&ldo;暗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他们开始追杀之前还是之后?&rdo;
跳跃的话题又带了另一阵沉默的思索,不过只属于白俊飞和戴克,甘砂已很快补足游征的疑惑:&ldo;如果是&lso;之前&rso;,有可能他们为了拿暗花,会更加不择手段;&lso;之后&rso;,有可能是执行某人的命令,至于是抓人还是杀人,我们不得而知。&rdo;
游征和她一唱一和,&ldo;巧就巧在暗花从发起到散播开来需要一定时间,我们遇到的是两拨人,并且事件发生在密集而连续的几天里,很难分辨每个事件的确切开始时间。&rdo;
甘砂颔首,&ldo;所以压根猜不出对方想生擒还是谋杀。&rdo;
一来一回相当于把问题在他俩之间内部消化了。
白俊飞又碰戴克肩膀,这次没有再故意压低声,&ldo;我看他俩配合得天衣无缝,故意叫咱俩来捧场的。&rdo;
戴克哼笑。
四人会谈变成甘砂与游征的二人博弈。
甘砂依然置若罔闻,补充最后一个问题:&ldo;第四,我想知道,你的逃亡计划。&rdo;
游征十指交握搁在大腿上,思考的时候伸出食指互相点动。
&ldo;我不会做孤注一掷的事,退路当然有,不但有,还有计划abcdefg。既然你入了伙,如果遇到危险,不得已时说不定可以带上你一块走。&rdo;
甘砂双手一拍单人沙发的扶手,站起来逼近几步,剑拔弩张起来:&ldo;好一个&lso;入了伙&rso;,说好的合作就是藏着掖着打太极不漏口风?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打手,而不是合伙人。&rdo;
游征气定神闲,&ldo;除了追杀者的身份,其他三个问题你根本不需要执着。擒贼先擒王,我们把蓝雪峰或者金莉先逮住,自然能拷问出对方头头是谁。&rdo;
甘砂嘲讽他的纸上谈兵,&ldo;你也压根不明白,追杀跟抢劫案逃不开关系,包括金店老板的身份和抢来财物金额。老板如果是体面人,一切会扔给警方处理,你要担心的只是警方的通缉令;如果是心狠手辣,杀手可能就是她派出来的。十万和一百万有不同的逃命方法,如果你抢来十万块,他们可能舍弃十万块蚊子腿直接要你狗命;如果是一百万,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巨款不翼而飞而不计较,那么这一百万就是你保命的筹码,起码在对方从你这找回一百万之前你能苟延残喘。&rdo;
游征沉默,似乎有所松动,甘砂趁热打铁,挥出致命的一击。
&ldo;你们不是宣称不知道金店老板的身份么。&rdo;甘砂在游征面前踱步,每一步都踩上他心跳的节奏,压迫于无形,&ldo;那我问你们,听说过&lso;金色太阳&rso;么?&rdo;
&ldo;市面上流行的一种新型毒-品。&rdo;
甘砂和另外两人一齐望向说话之人,可以肯定的是,游征和戴克从未听过。
白俊飞脖子一梗,说:&ldo;你们都不关注小道消息的吗?我也是这次打听暗花的时候听人说的。&lso;金色太阳&rso;成瘾强度是海洛-因的十倍。&rdo;
他两根食指交叉比出一个十字,从左移到右展示给众人。
甘砂看着游征和戴克惊诧的表情,尤其前者,有种触犯禁忌的面如死灰,幽幽道:&ldo;还真是不知道啊……所以我说十万和一百万的差距就是在这里,如果你抢到的是一百万,那么可以合理怀疑余瑛‐‐嗯,金店老板,&lso;金色太阳&rso;的制造者‐‐没有把损失的全款报上去,可能是因为这部分是灰色收入,没法按正常方式提供资产证明,所以,绝对不能让警方查到。而且我认为,这种&lso;黑吃黑&rso;的勾当,她也不愿意警方插手,毒贩都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她会更乐意亲自夺回被抢走的东西。&rdo;
游征交握的两手抬起到唇边,拇指一下一下撞击唇瓣,看得出他很震惊,也很难消化甘砂忽然抖露的一切。
另外两个男人也不见得轻松,甘砂如成了战场上骑马迎风的枭雄,周围蔫头耷脑的都是她的残兵败将。
屋里长久的死寂后,甘砂再度开口‐‐
&ldo;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rdo;
&ldo;不‐‐&rdo;游征恍然梦醒一般,有点神经质地抬头,但目光涣散,只是眼睛冲着她的方向。&ldo;不用,我听明白了。&rdo;
甘砂作出一个请他反馈的手势。
游征还是有点飘,把皮球丢回给她,&ldo;你不妨说说你的计划。&rdo;
甘砂不再客气,单刀直入:&ldo;余瑛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你。所以我想……&rdo;
涉及自身安危,游征终于清醒过来,眼神和语气渐渐恢复锐利,仿佛刚才梦游说话的是另一个人,&ldo;你想让我当诱饵引出余瑛的人,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一锅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