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型白龟行动迅捷,迥异平常龟鼍。白龟驱赶兽群,一路向北,已经到了极寒之地方才止步。龟背上载着一对少男少女,少年一身白衣,面容清癯,身材瘦削,双目清澈如溪,绿衣少女,肌肤胜雪,耳着明月,目含绿意,幽深澄澈,极为与众不同,这两人不是别人,跌落九天涧的青藤和小奴。
当日,不知何故,小奴含泪抱着青藤跃下九天涧。青藤陷于昏迷之中,不省人事,小奴却泪眼婆娑,肝肠寸断。听这耳边呼呼风声,小奴喃喃道:“青藤哥哥,小奴对不起你,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啊!”
九天涧上落飞鸟,下沉游鱼,幽深难测不可见底。小奴抱着青藤在半空飘飞,劲风呼啸,刮得小奴脸皮生疼。云飞雾散,小奴慢慢看见涧底,古木苍然,花草繁茂,绿茵茵地一片,一棵参天古木高出众树,苍然欲滴,枝桠铺展,覆盖之广,至少数十里。
青藤和小奴被古木一挡,止住下落之势,连断几根枝条,跌落在地上,双双昏死过去。九天涧本是深不可测,从上落下之人,必死无疑,然而青藤和小奴幸好被古木茂密枝叶所阻,一缓千均下落之势,还落在一滩烂泥之中,否则也必然无幸。
悠悠转醒的小奴,看见不远处的青藤,泪水忍不住地流出来了,挣扎着向青藤爬去。小奴从上面落下来,虽然保住一命,但也受伤不清,双腿已然折了,全身靠着双臂,向前艰难挪动。
“青藤哥哥……”小奴泥水满脸,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水了。青藤气若游丝,有进无出。
“青藤哥哥,你不能死啊!”小奴痛哭道:“上天为什么还让我活着?为什么?”小奴用衣袖为青藤拭去脸上的泥水,已经泣不成声了。就在小奴悲痛欲绝的时候,青藤却奇迹般的转醒,静静看着小奴。
“小奴,你既然要杀我,为什么还要为我哭?”青藤恨道。他脸上惨白,气息微弱,说完这句话已经是虚弱不堪,从口中吐出大口鲜血来。
“青藤哥哥,我……”小奴见青藤转醒,心中又悲又喜,此时青藤一问,她便已经哽咽难语,泪落如珠,辩解不成了。青藤想挣扎着再问,但是实在伤势不轻,小奴含泪道:“青藤哥哥,你不要再问了,等你伤好之后,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还死不了。”青藤想装着没事人一般,但是一说话牵动伤势,脸上又显出痛苦之色,他此时心中之痛,远胜与身体之痛。
“青藤哥哥,小奴……小奴不想这样啊。”小奴见青藤痛苦模样,哽咽道。
“哈哈哈,俩个小娃儿,有话快说吧!这样吞吞吐吐的也忒不爽快了。”不知在何处,突然出来一个女人声音。声音诡异妖媚,如脆铃入耳,甚是好听,但是确有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你……你是谁?”小奴惊道。
“哈哈哈,我已经忘了我是谁了。”一道青烟从一根参天古木根下飘出,很快幻化成一个女人模样,在半空飘忽不定。这时,远处地皮轰鸣,宛如鼓声雷动,而且越来越近,附近山石摇落,草木震颤,犹如天崩地裂一般。
“哈哈哈,我的孩儿们来了。”幻影一闪,倏忽消失了。“两个小娃娃,快成为我的孩儿们腹中之物了。”
“你是何方神圣?何必在此故弄玄虚,装神弄鬼?”青藤忍住伤痛,开口道。话音一落,地面剧烈晃动,山体摇落,青藤远远便闻见了一股血腥之气。渐起的嘶吼之声,震耳欲聋,惊魂夺魄。
“是野兽。”青藤说道。瞥见身边的小奴,见她伤心模样,心中的气已经消去大半。看她呆呆地坐在自己身旁,仿佛失了魂一般,青藤急道:“笨丫头,你让人吓傻了?快走啊。“
“我……我腿折了,走不了。”小奴见青藤发怒,她心中愧疚,说话也是怯生生的娇弱。青藤知道她平素多心,也不再向她大吼大叫,按捺心中火气道:“快,爬到山石下面的洞里,用石块挡住洞口,千万不要出声。”
“那……那你怎么办?”青藤见她此时尚如此关心自己,却猜不透她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他想不透也不在多想,将其他心思抛诸脑后笑答道:“我皮糙肉厚,那些畜生的牙齿怕还没有我的皮厚呢!”
“你……”小奴见他在此时还在说笑,有些气恼。“青藤哥哥,你不走,我也不会一个人苟活的了。”
“死丫头,笨丫头,你快走啊!”青藤气急,口不择言地乱骂道:“算了,都走不了了。“一群豺狼虎豹,巨象猛犸已经将他二人团团围住,獠牙森森腥涎四溅,四周腥臭扑鼻,让人闻之欲呕。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凶恶猛兽,围着二人却无一下口,只是睁着铜铃大眼,虎视眈眈地瞪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