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顾先生,小顾先生他……&rdo;那医生试图解释目前的情景,却不料话到一半就被打断了,&ldo;你们先去忙吧,顾先生有话要单独说。&rdo;恭谨的年老男子吩咐道。
&ldo;是,蔡先生。&rdo;那医生答道,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阔大的三楼治疗室这里,就只剩下了这三个人,一时无声,医院特有的药水味混合着消毒水味,浓郁扑鼻,散也散不开,比这难闻味道更加充裕的是此刻气氛中的紧绷,剑拔弩张,仿佛随时会爆发。
顾学礼走到那年轻男人的身前,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气势,逼迫对方更加低下头去。
&ldo;顾况,你胡闹够了没有?&rdo;他冰冷的眼神盯着对方,沉声质问道。
顾况不服气地抬头直视,咬牙道:&ldo;我胡闹?是啊,我这个胡闹的人就是你的儿子!怎么样,你满意吗,顾先生?&rdo;他咄咄逼人地质问,由于情绪过于激烈,他的面容有些微的扭曲。
&ldo;你这个畜生!&rdo;顾学礼怒火勃发,将手杖化为武器,狠狠地挥打着不争气的儿子。
顾况被打得跌倒在地上,他咬紧唇,倔强地忍受着,&ldo;你打啊,打啊,你最好打死我!反正你也不差我这一个儿子!&rdo;他愤激地叫嚣着。
&ldo;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是不是?&rdo;顾学礼疲惫地停下手,手捂着心口,一脸沉痛。
&ldo;气死?&rdo;顾况嘴角带血,忽地笑了,只不过这笑容中含着一丝悲凉,&ldo;就像你气死我妈那样吗?那我可没你有本事!你不是好好活着呢吗?&rdo;
顾学礼闻言怒不可遏,他目呲欲裂,暴怒地将手杖摔在地上,只听沉闷地一声钝响,手杖断为两截,&ldo;滚!&rdo;他怒吼道,&ldo;你给我滚!&rdo;
顾况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抹了一把唇角的血,嘴硬道:&ldo;你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安心受着吧!&rdo;说完,他脚步踉跄地向外走去。
顾学礼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着,面色发白,蔡盾忙伸手扶住他,一面帮他顺气,一面宽慰道:&ldo;顾先生,您消消气,小况年纪轻,不懂事,您慢慢教,别着急。&rdo;
&ldo;他已经快30岁了,还小吗?还要我怎么教?&rdo;顾学礼无力地说道,双手都在颤抖。
蔡盾语塞,他不过是个司机,虽然跟着顾先生年头久,但这种家务事,他也不便置喙。
&ldo;这个不成器的东西!&rdo;顾学礼怒骂道。
蔡盾垂首不语。
沉默一刻,顾学礼吩咐道:&ldo;老蔡,去找找顾凛吧。&rdo;
蔡盾猛地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ldo;顾先生!&rdo;他失声喊道。
顾学礼阖上双眼,许久后,点了点头。
&ldo;是。&rdo;蔡盾垂首应道。
这天下了班以后,由孙月薇提议,给迟骋开了个庆功会,以庆祝他拿下丽贝项目,彭姐因为要回家带孩子,所以不参加,苏暮晚心绪不佳,以工作忙为借口推掉了,李东时也没来。
最后只有迟骋,孙月薇,陆雪莹和陈敬启几个人去了,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大餐以后,又转战ktv继续happy,吵闹昏暗的包厢里,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
只有今晚的主角迟骋,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喝着酒,灯光交错间,他的面容晦暗不明,不言不语的,带着一股置身事外般地冷淡。
麦霸孙月薇唱完一首歌后,拿了瓶酒坐到迟骋身边,和他碰了碰酒瓶,仰脖喝了一大口,看了一眼迟骋,问道:&ldo;诶,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啊?&rdo;
迟骋笑笑,&ldo;没有的事,我还要谢谢你帮我办这个庆功会。&rdo;
孙月薇无所谓地说道:&ldo;谢我什么?要谢也得谢暮晚,今晚所有的费用都是她出。&rdo;她嘿嘿笑着。
她出钱,人却不来,想到苏暮晚的拒绝,迟骋只觉得心不断下沉,他猛灌了几口酒,喝得太急,呛到了,咳嗽了几声。
他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苏暮晚这个女人的任何一点变化,都能影响他,左右他,她就好像长在他身上了一样,她就像他的胃,像他的心,像他的脾肝肾,只要她不对劲儿,他就不得安生。
孙月薇凑近了一点,好奇地问道:&ldo;诶,你有女朋友吗?&rdo;
迟骋虽然郁闷,却并不迟钝,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距离,摇摇头,闷声道:&ldo;没有。&rdo;
孙月薇面露喜色,又问道:&ldo;那你喜欢什么样的?&rdo;
迟骋无意识地转着酒瓶,一时没有答话。
孙月薇却不气馁,又问道:&ldo;诶,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暮晚那种类型的?漂亮,知性,优雅,又有能力。&rdo;
听到她提起暮晚的名字,迟骋转酒瓶的手猛地顿住,神色也有几分不自然起来。
孙月薇观察着他的神情,&ldo;呐,被我说中了吧?一看你这神情,就知道你肯定对暮晚有意思。&rdo;她兴奋地指着他说道。
迟骋态度坦然,他对暮晚的心意,从来没想过藏着掖着,谁问他都敢承认!
&ldo;是啊,我是喜欢苏总。&rdo;他神色自若地应道,喝了口酒。
孙月薇微微叹气,说道:&ldo;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喜欢暮晚的人太多了,不说公司外面,就说公司里,李总就是一个,你和他比比,看看有没有胜算?&rdo;她有些怜悯地看着迟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