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闻声,手上的动作一停,目光瞥向了坐在窗边的乔牧阳。
他今天穿了件低领的米色卫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额间的碎发往下垂着,夕阳毫不吝啬地洒进来,在他周身笼起一层淡淡的金色,漆黑的瞳仁此时半透着光,顾淮的目光不知不觉被他吸引。
讲台上的老头似乎讲了个不咸不淡的冷笑话,乔牧阳的唇角适时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顾淮盯着看了会儿,有些愣神。
确实帅。
就在这时,乔牧阳转头迎上了顾淮的目光,只见他迅速潋起笑容,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嫌弃的意味。
可惜是个傻逼,顾淮挑衅地回了他一眼,然而对方没有继续搭理他的想法,迅速转过头。
顾淮吃了瘪,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接着背上书包从后门悄悄地离开。
厚重的木门年久失修,金属铰链锈迹斑驳,开合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乔牧阳转过头淡淡看了眼顾淮刚才坐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勾了勾唇,接着在花名册找到顾淮的名字,在后面“缺勤”的位置打了个对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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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子,阴雨绵绵连续下了好几天。夏末那点暑气彻底被打散,地上的积水到现在还没干透。
顾淮抿着嘴巴舔了舔,刚才学生家长一直坐在旁边旁听,他不好意思一直喝水,硬生生讲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课,他的喉咙实在有些哑。
a大后门有个小型商业区,小吃店一家挨着一家,还有不少小型的日用百货超市,到了晚上,各个店铺门口的招牌闪烁着炫目的彩光。
街上的油烟味有些重,他提起卫衣的衣领微微掩着口鼻,往前走了一会儿,拐进另一条街道。
在他的记忆里,这条街尾有个药店,他需要买盒润喉糖,含一含润润喉。
昏暗逼仄的巷子里传来一阵杂音,细听还有人发出的痛苦呜咽。
顾淮站在拐角往铁门里瞅了眼,借着路灯微弱的白光,他看清了其中一人的脸,正是两个多小时前才见过的乔牧阳。
他身姿笔挺,在漆黑的巷子里,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傻逼惹谁了?
地上绻缩的人挣扎着爬了起来,握起的拳头还没砸到乔牧阳身上,便被一脚踹开。
乔牧阳应该专门学过近身格斗,攻击的身法并不杂乱无章。
他观战了会儿,大概是觉得乔牧阳一定不会吃亏,没什么看头,抬手勾了勾书包的肩带就要离开。
刚抬起脚,余光便扫见了一侧铁门上挂的锁,顾淮从口袋掏出手一按,落了锁。
多绕一段路吧,傻x。
巷子里,乔牧阳揪起男人的衣领,往前一推,手臂抵着那人的锁骨,将他桎梏在贴满小广告的水泥墙面。
男人是惯犯,常年被人追打,练就了一身保命的本事,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力气实在太大,牢牢地将他压在墙上,一时间挣脱不开。
深秋的夜晚潮气重,男人后背贴着墙,眼睛瞪的滚圆。不知道是冷得还是吓得,身体哆哆嗦嗦打着冷战。
“我的手机,你都敢偷?”乔牧阳淡淡说完,错开男人惊恐的眼神,将手伸进那人的上衣口袋,利落掏出了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