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克昭虽为嫡子,年纪却幼,加之母后早逝又无甚亲族可以倚仗,其实一直相当于是靠着唯一的同胞亲姐关卿伊过活,关卿伊一直选择不嫁人自然也是在为他考量。他最终也是在关卿伊的守护与帮助之下才登上皇位。
回忆往昔,他心中泛起许多感动,那时候日子虽险,但如今苦尽甘来,便让人知足。
他凝视着姐姐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微微蹙起的眉头,暗自下定决心:既然已经成为九五之尊,那么现在就由朕来守护长姐好了!姐姐既然现在还不想嫁人……
“那就听他们的为我选婿吧。”
那就暂且不让姐姐出嫁好了!……嗯?
关克昭神色略有震惊地看着关卿伊,试图判断出刚才自己是不是幻听。关卿伊抬抬眼,有些好笑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就听他们的为我选婿。”
关克昭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试探着又问道:“长姐的意思是?”
“不但要办,而且要办大。”关卿伊说,“办得越大,才能让他们见识到我的诚意。”
她捧着茶盏吹了吹,水面颤动着微微波纹。
“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那就让本宫看看他们还想耍些什么手段。把消息放出去,最好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低下头时,她看见茶盏中映着她因冷笑而扬起的红唇。
沈纯上街去买胭脂的时候看到城门告示栏那边人头攒动,男女老少都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有热闹不凑王八蛋。她赶快几步走上前去,拦住一个从内围钻出来的老兄:“这位兄长,请问今天这告示写了什么呀?怎么这么多人都在看?”
“皇家贴的告示,写什么都得看看啊!”那人说道,“不过这回确实是个大事儿!咱们长公主你知道吧,就那个二十八岁还没嫁出去的那位。她呀,终于拉下脸来广选夫婿了!”
沈纯追问道:“此话怎讲呀?我是说,这个‘广’字,应该从何说起?”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瞧你年纪小,必然没经历过前朝广选淑女的架势。就这么说吧,当年那稍微有点名气的漂亮闺女都被拉进宫去让皇帝瞧过,这回的情形与那时也差不离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嘛,到底是女子嫁人不是皇帝选妃,还得讲求个你情我愿,所以只是说了愿意尚公主的未婚男子都可以报名参加。这你瞧瞧,普天之下哪有不愿意尚公主的呀?这万一咱们平头百姓也能被公主瞧上,这不就平步青云了嘛!”
沈纯笑着附和道:“您说的是!可惜我是个女儿身,要不肯定也去试试看了。”
那老兄笑着说:“小丫头心气儿也挺高!瞧你模样也好,可惜这次没你的机会,下次再广选淑女的时候你就可以去试试了!”
沈纯胡乱地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借口与他分别。背过身的时候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
她本非这王朝之人,机缘巧合之下从未来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史书上不曾考的朝代当中,投胎做了一家青楼老鸨的女儿,在脂粉堆儿里厮混着长大。
将近十几年的时光加之青楼的特殊环境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现代社会一夫一妻制真他娘的好,也让她打定了主意绝对绝对不在这个朝代成亲。
之前她向往着长公主可以挣脱束缚保持单身,但如今看来却也不过是负隅顽抗垂死挣扎,让她不由得对这位素昧平生的长公主产生了许多同情。
不过嘛……
沈纯心里盘算着主意,越想越觉得得意,最后不由得偷偷笑起来。
虽然同情长公主,不过也要感谢她此举倒是给了她一桩生意可以做,而且可以做得又大又好,财运亨通福星高照。
沈纯回到春意楼的时候她娘已经站在门口等了,满眼都是焦急。见她回来,她娘快步走上来,在她后背重重拍了一下:“你这死丫头又去哪里疯玩去了?眼看着天都快黑了才回来,可叫你娘我急死了!”
沈纯讨好地笑了笑:“我这不是给翠珠姐红袖姐他们买胭脂去了嘛!咱家的姐姐们用的肯定都得是最好的!我这货比三家才挑出来的玩意儿,姐姐们涂上肯定都好看的紧!”
“油嘴滑舌!看我让你脸上也好看的紧!”她娘终归疼她,骂了两句也不再说了,只是絮絮道,“这世道虽然不算坏,但你一个姑娘家夜里出门怎么能教我放心?下次记着点儿,早去早归,听见没有?”
沈纯连连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她扶着娘亲往春意楼里走:“对了,娘,我今儿个听见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我正琢磨着能促成一桩大生意呢!”
“是什么大生意呀!”沈纯抬头望去,翠珠已经梳妆完毕盈盈笑着下楼而来,“纯儿主意向来最正!让姐姐也听听吧!只不过,纯儿莫非因为这大生意忘了姐姐的胭脂了?”
“这怎么能忘呢!”沈纯从怀里摸出来胭脂递到她面前,“今儿个这大生意啊,咱们春意楼做就是再合适不可了!到时候也还需要姐姐帮忙呢!”
她娘推推她说:“你也别卖关子了,你且说,你要做什么生意呀?”
沈纯神秘一笑:“我要——给要参加公主选婿的男子们上课,教他们如何讨好长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甜蜜脑洞,请君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