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才满意道:“那以后,你们一切都得听从哀家的安排。她必须嫁到临天国,成为宗政无忧的牵绊。”
“不可能。”少年立刻反驳:“女人是宗政无忧的禁忌,他不会喜欢容儿。”
太后却道:“他会!宗政无忧也许讨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但不会讨厌她。这不仅因为她玲珑通透、姿色过人,还有一个你们都不会知道的原因,只要我们从旁推动,那兄弟二人,都逃不出这张情网。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绝代双骄的故事……”
梦,到此戛然而止。
漫夭在迷迷糊糊中,仿佛走过了那少女十七年岁月,她随着梦里的少女体验着喜怒哀乐,那被她认定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此完整的展现在她面前。少女对于灭门仇恨寻找仇人的执着,对于少年容齐的爱恋和不舍,对于爱情破碎后的心碎和悲伤,以及那些日夜的挣扎……清晰而深刻得彷如她亲身经历。原来,她以前梦到的被掐住脖子的人,其实不是她,而是容齐。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迷茫了。
这些记忆都是以前的容乐,不,其实那个女子也不是真正的容乐,而是被偷偷送进冷宫以容乐公主的名义活下去的秦家后人秦漫。不知为什么,她醒来之后,心里还是觉得好疼,疼到不由她自己控制。
奇怪,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明明没有死,她的灵魂又是怎么附身到这具身体上?那个被启云帝深爱着的女子,又去了哪里?
头又开始痛起来,脑子里一团乱。
漫夭忽然想,她到底是谁?秦漫?容乐?还是漫夭……她已经分不清楚。
如果这梦都是真的,那容齐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容乐,而启云国太后竟是傅鸢!那北朝太后又是谁?傅鸢只有一个孩子,假如她的儿子是容齐,那傅筹呢?还有,傅鸢口中的兄弟二人,除了无忧,还有谁?
漫夭突然心底一震,有什么从脑海中迅速划过,她连忙再闭上眼睛,生怕错过什么,费力地搜寻着那些讯息。
傅鸳、太后、容齐、容乐、秦家、仇恨、云贵妃、绝代双骄……
绝对双骄!
漫夭猛然睁眼,那个人,是傅筹!傅鸳以前和云贵妃关系要好,一定是闲来无事时云贵妃给她讲过那些故事。傅鸳布局二十几年,为的竟是他们兄弟相残,而这二十几年来她所做的一切,比起移花宫主,更残酷十倍不止。
漫夭蹭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虚弱之极的身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不行,她要出去,且必须出去。
冲到铁栏边,漫夭试图劈开粗而坚实的铁链,但任她劈到双手溅满了鲜血,那铁链仍完好如初。
焦急且懊恼的情绪充满了她的心扉,正沮丧之时,脚下地面忽然一阵颤动,有细微的声响传了过来。她一愣,立刻趴下,准备倾听下面的动静,这时,地牢一角的地面陡然被掀开,土灰飞扬四散。
她连忙起身后退,瞪大眼睛看着,从地底下走出来的两人。
“皇兄!”见到是启云帝,她一阵欣喜,忙迎了过去,眼中再无戒备,问道:“你来救我的?”
启云帝一眼看到她满是鲜血的手,紧紧皱起眉头,撩起衣摆,从里衫撕了块柔软的布料小心翼翼将她的手包好,才叹了口气道:“容儿,委屈你了。”
漫夭摇头,面对她心疼而又灼热的目光,她不自然地撇过头去,收回自己的手。她想起那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对容乐生死不弃的深情,心中感动。可她不是容乐,她承受不起他那样浓烈的感情。
“我们快走吧。”她淡淡说了句。
底下又走出两人来,他们还拖着一个女子,而那女子看上去不仅面容与她极为,连头发也是白的。
漫夭顿时明白了,有个替身在这里,万一有人进来也不会发觉。
“还是皇兄想得周到。只是,这女子……”
“她是母后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不用替她难过。走吧。”启云帝说着带她走下地道。
那地道显然是新挖的,空间极窄,高度也不够,启云帝必须弯着腰才能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