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叹气,手机返回到电话前的浏览页面,刘封盯着名字看了许久,最终选择把号码删除。
听到手机震动方辉腾慌忙爬起身去捡手机,打开发现是刘封发的短信,方辉腾失望的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想到这几年的自作多情眼睛发胀,毫不夸张的说方辉腾之所以能下定决心创业古潞绝对占有一定的原因。
当初方辉腾和他爸赌气后去n市找刘封,认识古潞、付港他们。古潞人长得漂亮有才华,家里也有钱,但古潞不仅不靠家里反而和朋友一起合伙开公司,虽然占股很小,但对于一个漂亮的女生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这让方辉腾很是高看,尤其是古潞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立与自信,对方辉腾有致命的吸引力,方辉腾幻想着自己像对方一样,也希望自己能和对方一样。
现在自己不仅有了公司还有工厂,不说多牛,最起码能比下去一半人,再者,在认识的五、六年里,虽没明说,但方辉腾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明显。少则一星期,多则一天几次通电话,现在对方突然说不要联系就不联系了,难道这几年的感情都是假的?
方辉腾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果一开始对他没意思为什么不拒绝他,难道就是因为他没主动表白?还是说这些年他一直是个备胎?
刘封满身泥泞回到家,洗漱后打开手机,发现有十几通未接电话,其中李哲打的最多,刘封赶紧回过去。
电话刚打出去就传来李哲的浓重鼻音以及怒气声,“你去做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下雨了地里…”刘封刚要解释被李哲打断。
“刘封——”
“怎么了?”
“顾袁死了。”
☆、第七十八章
刘封站在医院的走道,看着对面的李哲与许阁昊神情恍惚,从接到李哲电话的那刻起,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嗓子像是被掐住,紧的刘封发不出声。
李哲抬头,眼睛红肿的看向来人没说话,转身往里走,刘封跟在后头,在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李哲停下脚步。刘封意识到什么,没停步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白色被单从头盖到尾的病床,刘封颤抖着手掀开,在看到顾袁苍白脸时刘封像是被惊吓到一般,直往后退,许阁昊从背后拦抱住人。
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母在刘封到没多久才到,人已是哭的发不出声。顾袁送到医院后就打了电话给她,人接到电话后直接晕了过去。在顾袁上初中时父亲生病去世,这些年来一直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现在顾袁突然离开,白发人送黑发人,顾母如何能接受,人哭到几次昏阙。
也就在这次刘封才了解吕泽洋这个人。
吕泽洋十三岁时父母离异,母亲改嫁,不久父亲吕军沾上毒瘾,败光了家产。而吕泽洋也就成了娘不管爹不问的状态,他外婆心软,把人接到身边照顾。
为了吸毒,偷、摸、抢、夺已经成了吕军生活常态,前几年因盗窃罪入狱,直到今年三月份吕军才出狱。无家无钱,吕军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吕泽洋。可向儿子承诺改过自新从未兑现,他人就像无底洞永远填不满,吕泽洋失望至极,在吕军再次要钱时吕泽洋没给。
谁都没想到吕军过来看儿子时身上竟然带着一把刀,更没想到吕军竟然丧心病狂拔刀捅向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不食子,多年的毒瘾让吕军已经失了人性。毒瘾发作的吕军猩红着眼睛更是持刀捅向了阻拦他的顾袁,连捅了数刀,顾袁因伤势太过严重,送到医院不久人就没了呼吸。
吕军已被抓到,案件明确,搁置在医院的顾袁的遗体准备送往殡仪馆,吕泽洋醒来后找到顾袁抱着不愿松手,无论如何打骂,顾袁老家的过来的人恨不得杀了他,下狠手扳断了他几根手指也没把人拽开,最后还是医生过来打了镇定剂才把人弄走。
顾袁的骨灰要带回老家安葬,顾母怀抱着骨灰盒无声坐上车,闭着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
刘封坐在许阁昊的车内,心情沉重的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车要启动时吕泽洋从侧面冲过来挡在最前的车前,后头还跟着妇人不住的追喊。
“妈的,还敢来。”顾袁的堂哥下车,抬脚就踹。
吕泽洋被踹趴在地,捂着腹部不住干呕,眼见车启动要走,包满纱布的手指拼命的拉住车门不松,人被车拖出去好几米远。
无论追过来的妇人如何劝,吕泽洋就是不愿松手。
刘封实在看不下去,打开车门下去,来到跟前喊住嚷着继续打人的人,“别打了。”
顾母下车,静静看着跪在她面前说对不起的吕泽洋,说:“你走吧,别在缠着他了,我也不怪你,我只怪自己没有阻止你们才让我儿子遭此天谴。”说完顾母上了车。
吕泽洋拼命拦着车不让走,腹部裂开的伤口直流血,染满了车。
“你的命是我儿子换来的,别作贱它。”这是顾母留给吕泽洋的最后一句话。
从始至终顾母都没有打骂过吕泽洋,尽管心里恨意滔天,可是那是儿子用命换来了的人她怎么能去轻贱,她只能在心里不住谴责自己,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两个人在一起。
刘封看着反光镜的的身影闭上眼睛,“天谴吗……”
吕军被判了无期徒刑,开庭的当天刘封也在,对于这个结果顾家很是不满意,吵闹着要上诉。对于吕军判决刘封没有过多情绪,无论结果怎样都改变不了顾袁已离开的事实。吕军已经五十多岁了,虽没判死刑,但也和死刑差不多,后半辈子别指望能出来。看着前排一动不动的背影,刘封起身离开法庭,现在最受煎熬的莫过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