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见过六王爷,六王爷大恩,民女没齿不忘。”欲言来到宇文哲明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她不晓得他怎么拿回这枚玉佩的,但她知道,他一定费了不少心血。
有宫女在旁,她不好言明究竟为何事相谢,但是宇文哲明自然会明白,是不是。
问题是宇文哲明心中却是有些许纳闷,这姑娘昨日还拿言语躲闪着他,今日怎么就这般殷切了起来。
或者是她昨日对太后的病症并无把握,今日太后病情明显见好,又得了那么多赏赐,这才醒悟到他这一引荐对她有多重要吧。
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也用不着这么多礼,你自己昨日说的,尽心治好了太后,就算是替我们尽了孝心,这对我来说就够了,”宇文哲明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容尚未完全展开便又消失不见,人沉默了那么片刻,便低声道:“我今日其实是来跟姑娘道歉的,那日我喝了些酒,又吹了点风,因此冒昧了姑娘,还请姑娘莫再介意。”宇文哲明说罢,乌黑修长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面上浮现出了一个难得的严肃认真的神情。
欲言闻言楞了一下。
她固然极为厌憎宇文哲明三月三那日的所为,可是这跟今日他替自己找回玉佩一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更着实没想到宇文哲明竟会因那日之事向她道歉,诧异之下,面上微红,竟不晓得如何对答才好。
“唔,我不过就是道个歉而已,你紧张什么,当然了,我很少喝酒,也几乎不曾道歉,你是第一个,我不过是希望下次遇着姑娘,能有个好脸色罢了。”宇文哲明说罢,便又展颜朝欲言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多少化解了些许欲言的尴尬,但见她低下头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抬起头来,眉宇间的恭谦戒备之色较前淡了许多,却添了几分清明开朗:“六王爷言重了,其实民女此刻更愁不知如何回报王爷大恩,这根银针还请王爷手下,将来若王爷有需要,只要遣人拿这根银针来杏林堂,欲言莫敢不从的。”
说罢,从医囊里拿出一枚小小的银针。这是杏林堂特制的银针,与别家的自有不同之处。
宇文哲明笑着接过这枚银针,托于掌心观摩片刻,然后带笑打量着欲言,嘴里道:“这算是江湖规矩么?”
欲言没想宇文哲明身为皇室贵胄,竟然也晓得这民间的做法,不禁冲着他嫣然一笑。
她这一笑,宇文哲明的神色却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枚银针我就收下了,董姑娘。。。保重。”他双唇微颤,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终于止于保重二字。
他话音一落,便转身大步离去,像是想要逃脱什么。
欲言不禁回过头去,但见宇文哲明衣决飘飘,人很快就消失在长廊尽头。
欲言呆立原地,一颗心兀自在砰砰直跳,心底却生出几分自己也说不明的情愫。
“看够了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猛地在她耳边响起,欲言不禁吓了一跳,面上也同时泛起了红晕。
“陈,陈大人——”欲言对着陈烟寒匆忙行了一礼,便想赶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