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看出来了,于是她小声说:&ldo;凯丽,你必须吃点儿东西。你一直没吃‐‐&rdo;
&ldo;我不饿,维。&rdo;
凯丽又回到窗边。
维叹了一口气。她吃完了她的早餐,然后,犹豫了一下,又吃完了凯丽的那一份。她洗了澡,借了凯丽的干净内衣和袜子,穿好衣服。然后她们两人坐着不动,也不交谈,就这样过了漫长的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九点,维已几乎想要尖叫出来。哪怕有任何声音‐‐一声咳嗽,一声减叫,哭泣声‐‐都能使她稍感宽慰。但凯丽只是坐在那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像一尊石刻的女佛。
就在这时,外面起了一阵骚动,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还至少有一阵撕打。维跳了起来。甚至连凯丽都转过头来。
卧室的门开了,维利警官站在那儿,由几个陌生人陪同着。警官手里拿着一张折起来的纸。
凯丽站起来,脸色苍白。
&ldo;我这里有一张逮捕令,&rdo;警官用平淡的声音说,&ldo;命令逮捕凯丽&iddot;肖恩。肖恩小姐,请你准备一下。&rdo;
这以后,事情变得有些混乱,像失去了控制的电影。先是一名摄影师设法冲破了外面的警戒线,随后闪光灯亮起,然后侦探们叫嚷着,然后记者们拼命挤进来,然后几乎是一场混战。在混乱中维替凯丽戴上帽子,穿上一件轻便的驼绒大衣,然后维利警官说维不能跟着一起去,然后维流着泪紧紧拉住凯丽不放,一直到凯丽严厉地说:&ldo;别像个孩子似的,维!&rdo;并跟她吻别;过了一会,维发觉1724房间几乎只剩下了她自己,站在一堆杂物中:闪光灯泡,报纸以及凯丽衣柜里的东西。她坐在地板上哭起来,这可帮了两名女记者的忙,她们刚才有所企图地故意落在后面。
当维攒足了力气站起来,开始把凯丽的东西收拾进箱子的时候,女记者们甚至动手帮她收拾,一边不停地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像两只叽叽喳喳的鸟,直到维张嘴骂她们,并流着泪威胁着要把她们的两个时髦的脑袋撞到一起为止。
终于,在一个警察的帮助下她设法带着凯丽的包逃走了。女记者中的一个恨恨地说:&ldo;疯子!&rdo;然后她们跟着大队人马向南走,到中央大街去了。
维回到自己住的饭店,帽子低低地压在一边的耳朵上。
走过大堂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两个男人正在用怀疑的目光使劲地看她。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然后电话开始响个不停。过了半小时她告诉接线员不要再给她接通任何电话。因此又有人开始敲她的门。她再次打电话给饭店的接线员,威胁说如果那些讨厌的家伙不停止敲门,她就会叫警察来。
接线员说:&ldo;是,女士‐‐请稍等,&rdo;然后又说,&ldo;对不起,女士‐‐敲门的就是警察。&rdo;维打开门,那两个用怀疑的眼光使劲看她的男人中的一个对她说:&ldo;别耍任何花招,就呆着别动,姐们儿,明白吗?&rdo;
&ldo;呆着别动?&rdo;维尖叫着问,&ldo;你想把那个罪名也拴在我脖子上吗?你这白眼儿警察?&rdo;
&ldo;我们可什么也没说,&rdo;另外那个人说,&ldo;只是提一个小小的、友好的建议,明白吗,金发妞儿?&rdo;
维&ldo;砰&rdo;地把门摔上,锁紧。
那以后,她的电话没再响,也没有人敲门了。她呆着没动。
博一阵风似地闯进奎因警官在警察总部的办公室,疯狂地吼叫着。
&ldo;这是他妈的为什么,老爸!为什么逮捕我?&rdo;然后他看到了凯丽,慢吞吞地问,&ldo;这又是怎么回事?&rdo;
凯丽看着他,泪眼中满是痛楚。
&ldo;我要跟你谈谈,&rdo;奎因警官说。他瘦小而疲惫的身体似乎有些萎缩了,&ldo;至于肖恩小姐,我们决定拘捕她是为了‐‐嗯,从法律上说叫做取证。但是其实我们都知道是为了什么。&rdo;
在场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博认出了这三个人,一个是速记员,另外两个是地方检察官桑普森的助手。
&ldo;她是无辜的,&rdo;博说,&ldo;她告诉你的都是真实情况。真正的凶手在1726房间。是他从窗口穿过院子的拐角射杀了玛戈,然后把枪扔进去的。凯丽捡起了枪,她是吓昏了头了。
&ldo;你说完了吗?&rdo;警官用一种古怪的腔调说。
&ldo;难道对你来说事实还不够吗?&rdo;博怒气冲冲地说。
&ldo;等一下。&rdo;凯丽的声音镇静而又低沉,&ldo;奎因警官,你指控我谋杀了我的表姐,我承认当时的情况‐‐&rdo;
&ldo;别承认任何事!&rdo;博大喊,&ldo;让我来处理‐‐&rdo;
&ldo;我请求你。&rdo;她看着他,他转开头,&ldo;我承认当时的情况对我不利。但假如是我枪杀了玛戈,我必须得有一个动机。我的动机是什么?&rdo;
&ldo;我们知道你的动机。&rdo;警官说。
&ldo;我不可能有任何动机!你是不是说我恨她,我‐‐嫉妒她因为……我丈夫的原因?但如果是这样,难道我不应该在结婚以前杀她吗?我没有任何嫉妒的理由,警官,我们结婚了。难道我会等到结婚以后再杀她吗?&rdo;
警官没有回答。速记员无声地记录着谈话内容,而从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来的那两个人则紧张、安静地倾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