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鳌拜是个缺心眼,他在乾清宫殿内转悠了三个圈,眼见着天色渐晚,见着宫人们还未找到小皇帝的踪影顿时暴躁如雷:“只不过一个十岁黄口小儿罢了!你们这么多人竟然也看不住?”
“鳌拜!你是怎么说话的?”索尼低喝一声。
“本官可没说错!”
哪里料到鳌拜半点也没讨得好,脖子一梗牛眼一瞪,越发可劲儿往上爬了!他的怒意全然投向瑟瑟发抖的赵太监:“依本官看,就是这些个太监捣的鬼!否则小皇帝这等岁数能躲到哪里去?莫不是你们是些刺客,暗中对皇上下了手?”
赵太监那是叫苦不迭,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位凶神?
全宫里的奴才那都是知道,得罪了鳌拜……被一刀砍了血溅当场都是有可能的!
见着鳌拜越说越是肯定,手甚至落在腰间刀柄上,赵太监那是一脸惊慌带着一屋子的太监仓皇跪倒在地:“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大人饶命啊!”
索尼啪的一巴掌蒙在眼睛上,只觉得脑门子上的青筋乱蹦。
遏必隆嘴角抽了抽,闭眼权当没见着这件事,唯有苏克萨哈一脸不悦走上前,伸手按住鳌拜欲拔出刀柄的手势:“瓜尔佳大人,这里乃是乾清宫怎么能够轻易见血?”
鳌拜冷冷盯着苏克萨哈,一时间殿内极其安静。
下一秒他冷哼一声,将手从刀柄上松开,交叉双臂放在胸前。
苏克萨哈微微一笑,收回目光转向跪在地上满脸感激的赵太监:“不过跟丢万岁爷的确是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克萨哈刚想开口使人将这些无用的宫人拖下去处置时,只听见外头响起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太皇太后驾到!”
太皇太后得信匆匆步入乾清宫。她扫视场中诸人,面对此景眼眸闪过一丝厉光转瞬即逝。
“奴才给太皇太后请安。”见着孝庄驾到,四名辅政大臣齐齐请安。
太皇太后定了定神请着四人起身之后,目光立刻转下跪在台下的赵太监身上,她语气明显不悦,声音微微抬高:“连万岁爷都会跟丢,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何用场?”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赵太监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孝庄眼眸深处滑过一丝厉芒,转瞬即逝:“来人——”
“太皇太后不必着急,任由奴才们寻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依奴才所见只怕是皇上学业操劳,年幼贪玩,因此特意躲到哪里避着。”鳌拜骤然插嘴,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先前打算处置赵太监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孝庄面色微青,前朝正为皇帝亲政之事闹腾不休,鳌拜却偏偏在此刻说康熙贪玩,分明是指亲政之时尚未来临。
鳌拜不管不顾,大摇大摆的走至赵太监的身旁,弯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派遣人员继续搜查宫内!如今天色逐渐晚了,想来皇上定然也要出来了。”
“是,是!”赵太监面对鳌拜突如其来的和颜悦色倒吸了口凉气,宫里人人都是人精。赵太监立马明白了鳌拜的用意,若是此刻再跪地不起,只怕鳌拜大人突然翻脸自己定然死路一条。
他偷偷瞥了眼太皇太后后,赶紧顺着鳌拜的力气站起身,按着他的吩咐再次带着太监们前往宫中各处去寻皇帝的踪迹。
四名辅政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故作没有瞧见太皇太后难看的神色,拿出一句奴才先行告退后匆匆的离开。尤其是苏克萨哈和鳌拜那嘴角都勾起一丝冷笑:这宫里闹腾一下午,看明日还有谁会叫嚷着让顽劣小儿主持朝政?
若大的宫室被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四名辅政大臣一走太皇太后就气急,她呼吸声沉闷而急促,跟随在后的宫人们齐齐束手而立,垂首不敢出声。
“苏克萨哈——鳌拜——!”太皇太后咬牙切齿的恨道,尖锐的指甲套划破手心也未察觉。
“主子!”苏麻喇瞧着一滴两滴的鲜血缓缓从太皇太后的手心里渗出,落在玉白色的地面上。她面露惊容,急急上前双手托住太皇太后的手掌:“主子,您受伤了。”
“这点小伤罢了!”太皇太后摆摆手。她伸手捂着额头,眉尖紧锁,只觉得头痛难忍:“皇帝!苏麻喇你说说看玄烨这孩子怎么会如此……”
“主子,您放心!”
苏麻喇连忙伸手扶住孝庄,小心翼翼地请着太皇太后坐在软塌上,端着手确定只是划伤之后才松了口气:“皇上年纪尚小,只怕是一时间受不了压力寻了个地方休息休息,想来过一会便会出来的!”
“哀家知道……哀家知道给了玄烨这孩子太多压力。可是如今……”孝庄面带愁容,她前几日才示意朝中臣子上书,一心一意期盼能等到康熙大婚之后,便能够让康熙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