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瞧去,只觉人影似是十分熟悉,又似从未见过.但他纵然用尽心思,却也想不出此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而此刻情况实也不容他多加思索,只因他平生唯一的敌手,此刻便在他面前。
他目光凝注着兰姑藏在衣袖中之双手,丝毫不敢移开,他暗中调息,气达四肢,只要兰姑衣袖微微一动,他便要抢先出手,免得兰姑占了先机,自己便要落入必败之地。
皇南少虹阴森森诡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任无心,你莫非活的不耐烦了吗?嘿嘿!你且转头瞧瞧,身后是什么?”
任无心非但身子未曾动弹.就是连目光都未曾转动一下。
皇甫少虹咯咯怪笑道:“你为何不转身?可是不敢转身吗?”
任无心全身真气俱已进入饱和状况之中,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无论别人说他什么,甚至出口辱骂于他,他也无法开口说话。
皇甫少虹大笑道:“好,你既不敢转身去瞧,本座不妨告诉你,此刻你身后已站着本门七十二地煞中五大高手,除了两位当代暗器名家外,其余三位,俱练有最最阴毒之掌力,你无论中了谁-掌,都要痛哭惨呼七日七夜.然后不治而死!”第十九回真假掌门 任无心但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但无论皇甫少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敢回头,只因他宁可被身后那三种阴毒的掌力同时击中,也不敢被兰姑那双莹白如玉.柔若无骨,春葱般的绝美素手轻轻一拂。
素手兰姑直到此刻,却仍未曾有丝毫动弹。
那背面而立的黑衣人,亦是石像般木立未动。
只是黎明前的寒风,吹得他两人衣袂猎猎飞舞。
皇甫少虹笑声突顿,阴沉缓慢地说道:“好!这五位已缓缓向你身后走过来,一步……两步……任无心,你可听的见吗?”
任无心果然听得身后有一种轻微的脚步之声,缓缓移动了过来。
脚步之声虽轻微,但每一脚,每一步,都似踩在任无心的心上。
任无心鬓间额角.已渐渐沁出了汗珠,几次三番想要出手,终于全都忍住。
皇甫少虹冷笑道:“此等情况之下,你还不出手?莫非是不敢出手吗?哼哼!嘿嘿!想不到你这人倒有几分聪明……”
要知任无心此刻腹背受敌,他若向前出手,背后必受暗算;他若向后出手,又怎能再去抵挡素手兰姑之一拂?
何况他如和兰姑动手,毫无制胜之把握,而战火一燃,必将分胜负,自己所立实是必败之地。
是以他宁可苦苦撑时,等待万一之机会,也不敢轻举妄动,作孤注之一掷!
只听身后脚步之声越来越近……突然寂无声息,那五人似已立在他身后不足一尺之处。
任无心但觉自己身后衣衫,俱已湿透,但凝注在兰姑衣袖的双目,却仍不敢稍有移动。
只因他自知自己之生命,对天下武林实是太过重要,他若一死,武林之间局势将惨不忍睹。
但此刻他既不能逃,亦不能退,既不能攻.亦不能守,直似网中之鱼,待人捕捉,又似上之肉,任人宰割。
此种心情之惊惧、惶乱与痛苦,实是比死亡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风更寒.鬼火渐沉,曙色已将临。
任无心却只觉得一阵暖气自后面传人他脖子中.似是身后人之呼吸一般,身后之人离他距离之近,可想而知。
再瞧前面.皇甫少虹满面俱是得意之容。
那长袍人仍是背身负手而立,一派悠然自得之神情,此间所发生之一切,犹如俱都与他无关。
最可怕的是那素手兰姑一双素手.仍缩在衣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