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一个翻身,恰巧落在蛇阵之外。
红衣喇嘛又都不禁在暗中松了口气。
只有那胖大喇嘛微笑道:“好妙的身法!”
任无心故做谦谢,微笑道:“大师过奖了,小小年纪的人,最好不能当面被人夸奖,若是……”
哪知他话未说完,那胖大喇嘛突又笑道:“但他轻功虽妙,却总还不及相公的话说得妙。”
任无心呆了-呆,茫然笑道:“大师似乎话中有话,在下有些难以了然。”
胖大喇嘛笑道:“你方才说她身份不同,别人必定以为是说她因为身为书僮,是以地位稍卑,谁知你这身份不同四字,却另有妙解。”
任无心目光微转,笑道:“什么妙解,连在下自己都不知道,但望大师赐教了。”
胖大喇嘛朗声大笑道:“什么妙解,她虽然扮的男装,却明明是个女子,那身份嘛!自与别人大大的不同了,自然不便在男子头顶上飞掠。”
任无心又不禁呆了一呆,暗奇忖道:“想那丐帮五老,俱是久走江湖之风尘异士,却都未看出,不想他居然看出来了。”
只听胖大喇嘛又自笑道:“为她易容之人,可算是一流顶尖的高手.但百密终有-疏,那位高手,还是忘了几件事,你日后若是还要她扮做男装,这几件事便必定要改过了。”
任无心道:“愿聆高见。”
他明知这句话说将出来,已无异承认,田秀铃乃是女扮男装,但终于还是不由自主,脱口说出。
胖大喇嘛笑道:“那位姑娘面容虽变,但-双明眸,倩然流波,尤其在望着你时.似乎脉脉含有情意,绝非男子的目光,老和尚虽然置身世外,但这些少年男女间的情爱,却还是知道一些的。”
任无心心头不禁一凛,暗惊忖道:“但愿他看的错了,这种事是万万发生不得的!”
那胖大喇嘛得意地大笑数声,又道:“还有她那纤纤双手,十指尖尖,发际鬓脚,云鬓如雾,心情焦急时,还要垂首瞧瞧自己鼻尖,这些俱是女子神态,男子是再也做不来的。”
他眨了眨眼睛,笑着接道:“还有,她对你说话虽然口口声声唤你相公、公子,但举止间却又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绝无主仆应有的神态,这纵然能瞒得过别人,却万万瞒不过老和尚我的。”
任无心呆了半响,忍不住暗暗地忖道:“此人眼睛终日半开半闭,似乎什么事情都懒得去看,哪知道什么事情却都瞒不过他的目光……”
当下长叹一声,苦笑道:“大师果然目光敏锐,但……但有些事大师却还是未免看错了。”
胖大喇嘛笑道:“阁下也不必再作狡辩了,少年风流,本算不得什么。”他笑嘻嘻地合起眼睛,再也不听任无心说话。
任无心腹中却是有苦难言,暗道:“他看的若是不错.她……她若真的对……对我有了情意,那又该如何是好?”
这时那四位手持乐器的喇嘛也已掠出,而那六个高大喇嘛也都已掠下地来。
任无心始终不知道六人该如何跃出,看他们的身材行动,又绝不似身具足能一跃而出的轻功火候,心中暗道:“他要我留下,莫不是要我一个个将这六人背出去不成?”
心念一转,只见当先一人,忽然手持竹竿,急奔两步,将竿头在地上一点,身子借势撑起,双脚凌空一蹴,身形便向前纵出,竹竿便向后倒下。
第二人也急奔两步.跃起接着了竹竿,身子一撑,双足一蹴,也依样跃出。
这六人身高丈余,竹竿更长达三丈,但他们却都运用得灵便自如,高大的身子,似已突然变的十分柔软,转动自如,显然久经训练,不到三、五句话的功夫,六人都已飞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