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个起落,便横飞了数丈远近,竟飞掠着向任无心迎面扑了过来。
田秀铃此刻已是惊弓之鸟,见到了这两条人影,心头便不觉为之一凛。
霍然便停了脚步,沉声道:“任相公,这两人来路不正,你要小心了。”
语声未了,两人已来到近前。
只见那满面病容的蓝衫文土,望着任无心微微一笑,道:“任相公!”
任无心却摆手截断了他的语声,面上不动声色,令人莫测高深。
田秀铃见这两人形踪诡异,面目生疏,武功之高,更是令人吃惊,却又仿佛与任无心认得,而任无心的神色,却又偏如此奇异。
她越想越觉惊疑,心念转动间,双臂之上,已满注真力。
只见那满面红光的富贾又自望着她微微一笑,道:“田姑娘!”
田秀铃心头一跳,大惊,忖道:“原来这厮已看破我的来历,莫非是祖婆派来的?”
一念至此,再不迟疑,也不等这富贾将话说完,脚步轻轻-滑,举掌向他拍去。
南宫世家的武功,果然是奇诡惊人。
她这猝然发出的一掌,掌势阴柔,掌影灵幻,也不知这一招之后,还藏有多少厉害后着。
哪知这锦衣富贾却朗声笑道:“田姑娘难道竟真的不识得老衲了吗?”
袍袖微拂.身形半转,乘势避开了这一招。
田秀铃不禁呆了一呆,却见任无心亦自展颜笑道:“那位神医的易容之术,果然惊人,便连田姑娘都认不出大师是谁了。”
田秀铃又惊又疑,仔细凝目望去,才看出这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的中年商贾,面目之间,果然依稀有几分与百代大师相似。
她不禁在暗中松了口气,但仍然迟疑着道:“这……这莫非是百代大师吗?”
那锦衣富贾含笑合什道:“正是老衲……”
他一时间仿佛又忘了自己的俗家打扮,不知不觉又行起佛家之礼来。
任无心含笑道:“大师切莫忘记,此后只打拱作辑,不可合什念佛了。”
百代大师笑道:“如今说来,任相公又岂可以大师两字呼唤于我?”
田秀铃展颜笑道:“大师请恕贱妾方才一时鲁莽之罪。”
她缓缓顿住语声,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那满面病容的蓝衫文士。
百代大师笑道:“这一位便是武当派掌门人,玄真道长。”
田秀铃呀了一声,退后两步,躬身道:“晚辈早已久仰道长大名了。”
任无心含笑道:“令师弟玄光真人与百忍大师,可是还在洞窟之中?”
玄真道长笑道:“敝师弟已随着百忍大师先走了,百忍大师装扮成微服出来遨游的高官显宦,神情气度,再也恰当没有,敝师弟装扮成他的随行幕僚,却也有八分相似。”
任无心击节道:“好一个微服出游的高官显宦,以百忍大师那般身材气度,也只有扮成这等人物才能形似,却难为谁给想出来的?”
玄真道长笑道:“便是那位隐世避名的神医瞿先生瞿式表。”
百代大师接口笑道:“此人当真是位绝代异人,不但易容之术,妙绝天下,心思更是缜密,他料想我师兄弟在一起必定还易引人注意,是以将我等分为两拨,江湖中人又有谁想得到我这少林僧人,竟会乔装易容和武当掌门真人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