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目光转动,打量了那老妪身后排立的四个素衣妇人一眼。
只见最右一人年约六十左右,第二个不过四旬上下,第三个三十二三,第四个不过十七八岁。
四个人一色的白绫勒发,白衫白裙,淡扫蛾眉,不施脂粉论容色,个个都算得美人胎子。
只听那白发老妪凄凉地接道:“南宫世家和武林中人物,素少往来,更是谈下上有何恩怨,只有亡夫刚愎自用,争得了‘武林第一家’的荣耀,这荣耀带给了我们南宫本门断肠碎心的惨祸,断子绝孙,一门寡妇。试看武林人物,哪一家有我们这等凄凉。”
玄月道长唏嘘叹道:“南宫世家的威名,震撼着大江南北,五里下马、三里解剑的四大戒法,创立下武林中空前的豪举,可是武林中有几人能知道诸位夫人内心的惨痛,唉!名利害人,竟然是这等的深切。”
白发老妪一双失神双目,缓缓从群豪脸上掠过,道:“数十年后,我们这五代寡居的婆媳终老死去,南宫世家即将在武林中消沉不闻。”
玄月道:“贫道甚少在江湖上走动,不知南宫世家的遭遇,竟然是这等凄凉……”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此次冒昧打扰,内心甚是不安,但望老前辈宽恕赐助。”
白发老妪轻声一叹,道:“道长有何见教。但说不妨。”
玄月回顾了宋文光一眼,道:“中原四君子之名,老前辈可曾听过吗?”
白发老妪道:“老身虽然足不出户,但却有甚多亡夫旧友,时相来往,谈论起江湖中事,中原四君子之名,老身倒是听人说过。”
玄月道:“中原四君子集体死于浙北百丈峰顶,在四人遇难之前,还有人假冒四人之名,散发请柬,邀集甚多武林高人,赶往峰顶赴会,贫道晚去了一步,赶到之时,四君子已然气绝,全身不见伤痕,只有在右手掌心之中,微观一片红纹,因红纹太过细小,目力难以鉴识,多蒙尚大侠提起府中收藏三宝,因此贫道千里赶来,想借贵府中水晶镜和玉蜈蚣一用,也许可从那红纹之中,找出杀害四人的凶手?”
白发老妪叹息一声,道:“中原四君子阴灵有知,定要感谢你们这些信义的朋友,唉!
我们南宫一门,五代父子俱遭凶死,武林中竟然无一人追查!”
玄月道:“这个,这个……”
他这个了半天,想不起如何措词。
尚三堂突然接口说道:“昔年九大门派,各方豪雄.联名送赠‘武林第一家’的牌匾,并立下四大戒法,约束武林中人人遵守,替南宫世家招来了无端横祸,五代祖孙尽罹惨死。
夫人如前具名柬邀九大门派中掌门人,请他们追查凶手,想来他们决然不会推辞。”
白发老妪双目中神光突然暴射而出,但只一闪间。又恢复平和之容,说道:“只怕老身难有此等面子……”
轻轻一叹,回头对那最右的素衣妇人说道:“你去后宅取出水晶镜。”
那素衣妇人应了一声,道:“儿媳遵命。”
转身而去。
白发老妪目光转移常素玉身上道:“你去取出玉蜈蚣。”
常素玉欠身说道:“孙媳领命。”
缓步走入素幔之中。
白发老妪轻轻一顿竹枝,站起身来,说道:“中原四君子的灵体,现停何处?”
尚三堂抱拳说道:“夫人情恕我等冒昧之罪,四人灵体,现停府外。”
白发老妪哦了一声,道:“南宫世家,只余几个寡妇,自然不放在你们的眼中了……”
她微微一顿,接道:“老身小疾未愈,不能久陪诸位.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