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凝目望去,只见她额角之处,鲜血淋漓而下,大概是摔在一块尖棱的山石上,破裂一处很大的伤口。
她似是有着无比的坚忍,摔得满脸鲜血淋漓,但仍然不肯滚落下一滴泪水。
那姓柳的少年突然叹息一声,道:“难道她当真不会一点武功吗?”
蓝衫人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玉瓶来,说道:“这瓶中之药,乃治疗金疮伤势的圣品,你拿去自已敷用两次,伤处就可以痊愈了。”
他已知那女童是个哑子,是以说话的声音,提的很高。
那女童缓缓接过白玉瓶.吃力的爬上牛背,一拍那水牛脑袋,缓缓向前走去。
四个人八道目光,一齐望着她的背影,逐渐在夜色中消失。
只听那疾服的万姓少年长长叹一口气,说道:“那丫头跌的不轻。”
他生性在几人之中虽是最为急暴,但心地却是极为慈善。
蓝衫人插口说道:“兄弟决不相信她是从那崇山峻岭中下来,不论她会不会武功,但她的来路,都留给人难解的疑窦。”
那宋姓少年大声喝道:“好个诡计多端的丫头,咱们又上她的当了!”
柳姓少年愕然问道:“上了什么当啦?”
宋姓少年说道:“那丫头……”
万姓少年冷冷说道:“哪丫头怎么样?”
宋姓少年道:“那丫头骗了咱们。”
柳姓少年道:“不知骗去咱们什么?”
宋姓少年道:“骗去了白兄的一瓶疗伤丹药,躲过了兄弟的双目!”
万姓少年接道:“白兄自愿济人之难,以药相赠,那也算不得骗,至于骗过了宋兄的双目,实叫兄弟难解?”
宋姓少年淡然一笑,道:“不瞒诸位,兄弟初见她时,觉出她定非常人……”
柳姓少年道:“何以见得?”
宋姓少年冷冷说道:“柳兄最好不要半途插口,让兄弟说完之后,你再评论不迟。”
他轻轻咳了一声,似要借这一声轻咳,提醒另外三人的注意。
目睹三人果然凝神而听,才缓缓接道:“兄弟刚才那一拖之势,用力甚大,别说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就是年富力壮之人,也难以承受得了,必被摔晕过去不可,但那丫头竟然能自动站了起来,爬上牛背……”
那蓝衫少年突然打断了宋姓少年之言,接道:“历年诸位长辈的聚会,从未超过初更时分,现下天已一更过后,还不见他们下来,兄弟想登山瞧瞧,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那柳姓少年道:“在下亦有此意。”
万姓少年道:“兄弟奉陪。”
那宋姓少年,缓缓地说道:“白兄如若不怕受责,兄弟也愿奉陪一行。”
那蓝衫人道:“兄弟就是受家师一顿重重的责打,也要比这等坐以等待的焦虑好受多了。”
话一落口,当先向前奔去。
宋、万、柳三个人,也同时施展出轻功身法,向前疾追而去。
四条人影,翻飞在夜色中,奔跃于峭壁羊径之上。
这四人口头之上虽是称兄道弟,但举动之间却是各不相让,彼此争先恐后,用出了全力,向那绝峰之上攀登。他们自觉代表着武林中后起一代的精萃,每人都极为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