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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页(第1页)

卿如是盯着那根线,“……你该不会是要把我绑在你床边罢?”

月陇西示意她伸出手,“系着就好。我睡醒了知道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

卿如是想起他清晨时说自己做噩梦浑身都湿透了,又想到自己住的房间里他悉心的布置,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伸出手腕,让他将红绳系上。待他系好,又帮他把另一头系在他的腕上。

“这样可以了?那我回房间梳洗了。”线足够长,足够细,卿如是关上门也能活动自如。

月陇西不紧不慢地在茶桌边坐下来,面朝着她房间的方向,一手端起茶杯,慢慢抿着茶,一手搅弄着腕上的红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红绳被他的指尖越搅越短、越卷越紧,直到长线绷直,能够感受到卿如是在门那边的动作。

他仿佛找到了乐子,悠悠地卷线玩,一会松,一会紧,望着门上倒映的影子,循着她的走向放线。

有水声,应该是在屏风后面沐浴。烛台在外边,映照不出影子。

月陇西撑着下颚望着那扇空荡荡的门,等她洗完。手上的细绳一直在动,那边的撩水声也一直在响。

小半时辰后,水声泠泠,卿如是从屏风后出来了,撩了撩青丝,耷拉在肩膀上的头发就都披散到了她身后。

有几丝发在她脸部蜷起,纤细而柔美。

后来他又看见卿如是在房间兜圈子,似是在找什么东西,转了好几圈之后,她开始脱沐浴后随意耷拉着的那件薄衫,似乎是要睡了。

月陇西垂眸笑了下,起身吹了几盏灯,留下一盏后便也沐浴休息去了。

这晚,他梦到了些不同的,依旧是那些过往。

那是她还没进府的时候发生的事。

秦卿在采沧畔认识了一个叫做常轲的男子,与她同样崇尚崇文先生的思想,也是由崇文引见才得以相识的。

那个男子与崇文不同,他和秦卿年纪相当、志趣相投,每每见面,两人不是称兄道弟,便是公子长姑娘短,秦卿看见他会笑得很开心,双眸都亮起来的那种开心。

他也是那时候明白,原来吃醋这件事,不是书里总爱形容的如坠冰窖、天寒地冻。

恰恰相反,那是一种从心口蔓延出来的灼烈,浑身的热意都在为她沸腾叫嚣,烫得他心口胸腔都在痛,满腹的酸意被点燃,最后将最珍贵、最滚烫的东西逼至眼眶,迟迟落不下来。

偏偏眼中的她啊,还是风轻云淡地,只对着别的男人笑得很灿烂。

第三十九章先动心的真惨

月一鸣自诩不是个心眼小的男人,不会胡乱吃醋,任何不可能的男人的醋他不会吃。偏就是这个,他明知道秦卿对常轲亦无男女之情,还是会很酸。

有回月一鸣推掉下级的邀约,专程空出时间来约秦卿吃茶,秦卿推说有重要的事给拒绝了。后来月一鸣赴了那群下级的约去小楼,他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将要走进厢房时,无意一瞥,竟瞧见了她。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天光倾泻,将她的眉眼肆意渲染。

月一鸣勾起唇角,尚未来得及将一个笑容展开,又瞧见与她对坐的人。

是一名俊美而富有书卷气的男子。穿着与她相似的青衫。

两人不知说到什么好笑的,她捧着两腮,笑得眉眼弯弯,是她这般年纪里应有的少女模样,天真无愁。

秦卿从不曾这般对自己笑过,或者说,她看到自己时,从来都没有好脸色。那一瞬,他好嫉妒。

他吩咐几人先进厢房,随后自己朝窗边走去,堪堪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倒着茶,倒完茶,笑吟吟地挑眉看她,“不是说今日有急事?”

秦卿看到他也吓了一跳,指着对面的男人介绍道,“你没看到我对面坐着个人吗?这就是我的急事,他叫常轲。也是采沧畔的墨客,崇文先生的追随者。”顿了顿,又指着月一鸣向常轲介绍道,“这是……”

尚未说完,常轲起身施礼,“是相爷,知道的。”

月一鸣扫了他一眼。

秦卿伸手拎起桌上茶壶,兀自将对面常轲的茶杯拿过来,给他斟茶。

月一鸣抬手将自己杯中的茶水喝尽,放在她面前,挑眉示意。

纵然不情不愿,秦卿觑他一眼后仍是倒了,抬眸见常轲还站着,维持施礼的动作,“你坐啊。”

常轲看向月一鸣,眸底几经波澜后,恍然明白了什么。

月一鸣不说“免礼”,他就得站着。至于为何让他站着,再清楚不过。

秦卿皱眉,“那个厢房里是不是还有人在等你?不用过去吗?”

“让他们等着。”月一鸣笑,“先来说说你。你借口急事,拒绝了我这个熟人的邀约,跑来和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相会也就罢了,还好意思和我约在同一个地方。你和他什么关系,值得你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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