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着头笑笑,“我只是觉得牧老师你得松松手。”
牧长觉很耐心,“怎么个松松手?”
“我们拉钩的时候牧老师说不能错过我的需要,但是我有时候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燕知越说越觉得自己残忍,但他总得说:“就像是我已经是个教授了,不能总像小朋友一样被你盯着工作,也不能洗澡吃饭都让你代劳。”
“为什么不能呢?”牧长觉稍微坐直了一些,但是语气仍然是温和纵容的。
“牧老师再怎么心疼我,我也是奔三十的人了。”燕知强迫自己抬眼看他,“而且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毕竟隔了一段时间。”
饭桌上一时很安静。
“很正常,”牧长觉先开口,“我能理解,你希望我怎么做?”
燕知其实也只有一个愿望而已,“别太担心我。”
“那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不担心。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牧长觉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早上到底在说什么?”
燕知刚张开嘴,就被牧长觉打断了,“不要说是实验,我听见了,你说你在处理事情,不要烦你。而且为什么只是我离开几分钟准备早餐的时间,你会想让我松松手?”
燕知坐在椅子上,那一瞬间的表情让牧长觉不忍心继续问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行吗?”燕知舔了一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我能处理好,不是太麻烦的事儿。”
牧长觉犹豫了很久,轻声问他:“是有人纠缠你吗?”
燕知茫然地看着他。
“我说了无论任何事,你都可以让我来解决。”牧长觉看着他,“而不是让你自己一直困扰。”
“是我自己的事情。”燕知从餐桌边站起来,“我希望你能让我自己来解决。”
牧长觉的目光从他的手腕上掠过去,又落在他脸上。
燕知躲开了。
他去实验室的路上,没让牧长觉送。
燕知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难受,只是需要思考。
他知道牧长觉那天去海棠家,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事。
但他绝不知道他的病。
因为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在吃药的人,只有林医生夫妇和他自己。
哪怕无法用保险支付高昂的医药费,燕知仍然始终选择用金钱来填埋秘密。
他不能冒险。
他以为两个人能回去,其实事到如今他仍然认为是能回去的。
只要他按时服药,他能瞒住牧长觉。
他能把一切带回去。
燕知冷静地想。
只要我不让他知道我疯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燕知看到王征在门口等。
他们开会的时候见过面,只是现在燕知眼睛看不
()清,大概能看出王征偏高的发际线和偏老式的黑框眼镜。
“燕老师!”王征看见他来,大步迎上来,“久仰了,一直没机会拜访,您都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