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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苦笑。

他是真的不会怪小樱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对。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小樱只是在晕头晕脑地写回信的时候，看佐助问鸣人最近状态是不是不好，她顺口抱怨道可不是，忙的跟狗一样，别说吃饭睡觉了，他儿子生病都没时间去看。

……就这么把鸣人花了将近六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事给抖出来了。

鸣人其实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佐助说。

他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明明是他跟雏田结了婚心里惦记着佐助，他却感觉是在佐助面前的一种出轨和背叛。和雏田结婚已经足够让他尴尬愧疚了，他更没脸面告诉佐助，他还有一个和别人生的儿子。

但其实，他早该知道，就像那时面对和雏田结婚的消息都能笑出来一样，他对他有一个儿子的事反应也是这么平淡。

不仅很自然地接受了，好像还有点兴趣。佐助下一封来信比以往都要快很多，而且难得的是公事较少的一封，只是他问候的不是鸣人，而是多问了很多鸣人儿子的事。名字叫什么，多大了，长得像不像你？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就是最好的哥们儿在关心你的儿子而已，鸣人应该开心然后高高兴兴吹一堆，像个傻爸爸一样显摆一番，再跟佐助聊几句劝婚之类的。

可是，可能吗？

看着佐助这些问题，鸣人无地自容。

他知道他的想法很对不起雏田和博人，但他真的……

宁愿他没有儿子，宁愿博人不是他的儿子。

金发蓝眼，和他如出一辙的博人，是他和另一个女人一起生的。

这封信，鸣人少有地没有认真回佐助的问题，反而是他主要在说公事，很不经意地随口补了句叫博人，五岁了。

佐助显然还想知道更多，下一封信来的依然很快，又问了好多关于博人的问题，甚至破天荒地寄回来一个小东西，是送给博人的礼物。

一个水之国的特制水球摆件，很精美很漂亮，给孩子玩或者摆在家里都合适。可是鸣人拿着这个礼物，心脏却疼的几乎窒息。

他知道佐助喜欢他。

他无法想象，佐助在认认真真写下关于他的儿子的问题，仔仔细细去给他的儿子试着买礼物时，是怎样的心情。

他想象，佐助少有地去找他并不喜欢的嘈杂的城镇，格格不入地走进一家店铺，用那只唯一的右手抚过一个个摆件，认真考虑哪个适合五岁的男孩子。

鸣人捏紧那只玻璃水球，几乎掉下泪来。

他还是没有回更多。他说博人挺喜欢的，你别麻烦了。水之国那件事的处理……哦对了最近一乐的新款拉面也不错……

这次的回信，又是过了很久才收到，恢复了之前的低频率。佐助没有再问博人的事，只写了一句喜欢就好，剩下的全是公事。

佐助是没多说什么，小樱一脚把他的门给踹开了。

“你什么意思？”小樱青着脸问。

鸣人正在接收刚回来的几个影分身的信息，脑子有点没转：“……什么？”

小樱咬了咬牙，低声道：“你就那么不想让佐助君知道你的事？”

鸣人嘴唇颤了颤：“……我是不敢。”

“可是……佐助君他真的很惦记你。”小樱看着鸣人，表情很难过，“你这样……他会以为，你很讨厌他关注你的私事。”

鸣人有点惊慌：“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是普通朋友……不，你们现在本来就是普通朋友。”小樱低声说，“互相关注、了解近况也是应该的吧？”

佐助当然不会说的那么明显，但她能清楚地看到，佐助在知道鸣人有儿子之后，给她的几封信从隐隐的欣喜、期待的想象，再到最近这封，是小心翼翼的打听：鸣人是不是不太喜欢别人多嘴他的私事。

怎么可能啊……

小樱几乎是悲哀地看着眼前的鸣人，她感觉她有点想不起来，在四战时并肩作战的七班是什么样子了。

佐助君还会冷冷地嫌弃鸣人，鸣人还会大呼小叫地嚷着让佐助配合，而自己冲到前面给他们开路，丝毫不用担心袭来的暗枪——他们会一起为自己解决掉。

那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都变成了这样隐忍、内敛、却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她以前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鸣人和佐助都变得很温柔，她却宁愿他们还是那个臭脾气。

下一封信，鸣人附了一张博人的照片，当然是单人照。鸣人脑子碎了才会给佐助看他的“全家福”，也同样没脸发他和博人的合照。

但是这一次，佐助的信依然是从前那种频率，也没有再多问博人的事了。鸣人去问小樱，小樱说佐助也没有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