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到京兆府衙的门前时,消息早已经传开了,府衙门口乌央乌央的围了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和正虽一早就拨了手下维持秩序,但还是架不住吃瓜群众的热情,在鞋子都被挤掉之后,拉着齐王夫妇二人从偏门进了衙门内。
黄凝蕊一见到萧远就露出害怕的表情,帕子半遮着面,低声的呜咽起来。裴青最是瞧不得她这样装可怜的样子,拨开萧远径直走了过去,“既然事情闹开了,我倒想问问你,你哪里来的自信说我们家阿远半夜潜入你的闺房,想要对你图谋不轨呢?”
面对裴青的盛气凌人,黄凝蕊并不应答,哭的更凶了,整个人瑟缩成了一团,让不知情的人知道了还以为裴青怎么欺负她了呢?
果然围观里的人就有人打抱不平了,“都说齐王妃是个张狂的性子,我看不假,人顾大人还没问话呢,她倒好直接喧宾夺主的做起了女府尹了?”
又有人拉着说说话人的衣袖道:“你小声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如今齐王府最得盛宠,谁人见了不得给三分薄面?再看看忠孝侯府,啧啧,依我看啊,黄大小姐这回想要讨回公道可就难咯。”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就不信这事闹大了,闹到了御前,皇上还能明目张胆的偏袒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又有人说的义愤填膺。
世人大约对于弱者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同身受感!
裴青可没想那么多,继续问道:“你不是整日里巴巴的想要嫁进齐王府吗?眼下皇上已经开了金口,左右早晚都是齐王府的人,阿远又怎会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
理是这么个理儿。
黄凝蕊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着顾和正微微福身道:“还请顾大人给臣女做主,臣女已然失了贞德,若是不能沉冤得雪,情愿撞死在殿中。”
说着眼里就多了一分狠绝之色,对着一旁的漆红圆柱子看了一眼。
顾和正心里咯噔一下,忙吩咐手下将柱子团团围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黄凝蕊死在他的衙门里,他这京兆府尹还做不做了?
“黄凝蕊,你既然说齐王意图对你不轨,不知你可有人证和物证?”顾和正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事情还是得按照程序来。
黄凝蕊眼下挂着两行清泪,柔柔弱弱的自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又哽咽着道:“臣女好歹也是官宦世家的女子,怎会无缘无故拿自己的清白之身来污蔑齐王殿下?”
说着又伸出了双手,衣袖因为手臂伸直,往后退了些,露出白皙的手腕来,手腕上有两道狰狞的於痕,看样子像是被人死死钳住手腕所致的。
顾和正看了一眼呈上来的东西,是个普通的手绢,一角上绣着似鸟飞鸟,似鸭非鸭的禽类,那绣工真是不咋的,想来应该也不会是齐王所拥有的东西吧。
“齐王殿下,你可识得此物?”
萧远心下一惊,这东西怎么会在黄凝蕊的手上,他做事可不是那等不仔细的人,况这东西是裴青送他的,他宝贝似的藏在怀里,从未示人,何以会出现在她手里?
顾和正见萧远神情不大对,暗道难不成看起来冷峻的齐王殿下,还真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喜欢用强的?
否则何以解释会对即将过门的黄凝蕊做出那等事呢?
裴青看到那帕子,先是俏脸一红,再然后才是狐疑。她素来没在女红上用过心,跟萧远成亲后,破天荒的跟着母亲薛寒清学了几日,才绣出这一方帕子送给了萧远。
当时萧远捧着帕子看了半日问她绣的是什么?她都没好意思回那是鸳鸯。毕竟看起来着实没有鸳鸯情意绵绵的感觉。可饶是如此萧远也宝贝的很,日日都揣在怀里的。
裴青倒不是对萧远起了疑心,只是看向了黄凝蕊的目光里有了几分忌惮,到底是有备而来啊。为了能嫁给萧远,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帕子是内人送我的定情信物,从不示人,本王不知为何会到了黄大小姐的手里。”萧远沉声说着。
黄凝蕊惊诧的看向萧远,不可置信的苦笑了两声,“这是昨儿夜里你脱衣服时不慎遗落在我房间里的,否则这样贴身的东西我怎么能拿到?”
此话一出,外头一阵喧闹。其实不过就是男男女女间的风流韵事罢了,私下里对质就好了,左右很快就是一家人了,非闹到公堂之上,弄的人人皆知干嘛?让人听了去,平白多了几分谈资和笑话罢了。
“凝蕊自知福薄,配不上齐王殿下。”黄凝蕊失神的半跪坐在上,喃喃的道:“家门凋落,也难怪齐王殿下瞧不上眼,我不怨殿下。家有悍妻,做不得主,我也不怨殿下。只是殿下,凝蕊是清清白白的女儿之身。你既不能娶我,又为何要这般对我?难道除了你齐王殿下外,我便再也遇不到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