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想起昨夜起初时萧远笨拙而憋红的俊脸,忍不住玩笑道:“你老实告诉我,在我之前你真的没有碰过其他女人?我可不信,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们,到了年纪都会在屋子里放上个开脸的丫鬟。你好歹也是个皇子,虽不受宠,但也不至于。。。。。。”
裴青的眼睛亮亮的,嘴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弯来,倚在萧远的怀里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我何曾骗过你什么?甭说是女人了,我在边关这些年身边连个可信的手下都没有。”萧远垂下眸子,声音低了下去,“我记得八岁那年,府里来了个嬷嬷,做菜可好吃了,人也温柔,待我也是极好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偷偷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这样的事不胜枚举,裴青听的心疼坏了,紧紧的搂着萧远,“往后若再有人欺负你,我替你做主。”
萧远伸手将她鬓边垂下的发勾到耳后,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都日上三竿了,再不起的话只怕爹就会来叫门了。”
那头薛寒清把早饭都摆好了,对着外头的裴天霸喊道:“去叫青儿和远儿起来吃早饭!”
裴天霸将手里的扫帚一扔,迅速的跑了过去,将薛寒清拽到了屋子里,低声喝道:“昨儿是他们大喜的日子,难免劳累些。你这做娘的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人呢?”
薛寒清瞧着他那一本正经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就乐了。就他这榆木疙瘩脑袋,居然也会心疼人了?
“娘,要是长姐去了京城之后,贪图京城里的荣华富贵忘了咱们,那怎么办啊?”裴烨一想起萧远成婚后便要离开,心里多少有些不舍,“要不我跟他们一起,替你们看着他们俩,如何?”
薛寒清莞尔一笑,伸手轻点在裴烨的小脑袋瓜上,“你怎么就确保你去了就一定不会变呢?京城可是整个大夏朝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且不说这些,单凭海量的藏书和文人,只怕你去了也挪不动步子了。”
“那将来我也娶个京城里的公主,这样我也可以去京城了。”裴烨郑重其事的说道。
裴天霸抚掌大笑,头一次看儿子这么的顺眼,“好,不愧是我裴天霸的儿子,就是有志向。将来咱们非王侯将相家的女儿不娶。”
薛寒清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也甘心让他去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那可不行!”裴天霸瞪着虎目,“那怎么能行?”
薛寒清又柔声道:“将来若真的想去京城,现在就努力的用功读书,等将来入了三甲,殿前答辩,封官入侯的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了?”
萧远跟裴青手牵着手走进来时,恰巧听到了,先是对二老行了礼,才道:“娘,等我在京中安定下来之后还是把烨儿接过去吧。他素来爱读书,将来定能有一番大作为的。”
薛寒清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即刻答应下来。
吃完早饭,裴青留下陪着薛寒清收拾桌子,见母亲神色郁郁,不由拉起薛寒清的手,柔声道:“娘,女儿这一走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者人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饶是京城再好,再繁华,我还是更喜欢咱们黑风寨。”
薛寒清被她逗乐了,白了她一眼道:“咱们家怎么就成了狗窝了?我整日的伺候你们吃,伺候你们喝,把你们养这么大,哪里就成了狗窝了?”
裴青搂着母亲撒娇道:“娘。。。。。。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啦!”
“娘知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所以在萧远这件事上娘没过多阻拦。远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虽身在皇家,却未享受到该有的尊荣,一直过得如履薄冰。往后你可得对他好些,知道吗?”薛寒清反手搂着裴青叮嘱道。
裴青红着脸应了声。
薛寒清又道:“大户人家尚且避免不了鸡毛蒜皮的事儿,更遑论帝王之家,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生之祸。你此去京城千万要小心,切不可依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娘,您就放心吧。阿远在京中又不是没有靠山。他有个姑姑,就是至今未婚的永宁长公主,素来最疼爱他。饶是我们在京中犯了什么错,只要有她罩着,一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的。我可听说当今圣上最疼爱这个胞妹了。”裴青自小生在毫无算计的环境里,自然也想象不出京中的水有多深,再加上她性子原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饶是薛寒清说破了嘴,她也未必能听得进一句。
薛寒清沉吟了片刻,呢喃道:“原来是她啊!若是她在,我倒是放心些了!”
“啊?娘,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裴青一时没听清嘟囔了一句。
薛寒清笑着摇头道:“无事。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别回头路上就两眼一抹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