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进了咱们黑风寨,那就是咱们黑风寨的人了,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裴烨冷冷的说着。
萧远忽的就想起那日他被追杀时候,突然冒出来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你什么意思?”
裴烨耸了耸肩,“就是字面意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还颇为失望似的摇着头道:“瞧着是个精明的,却不想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难道我说的话这么深奥,就没人能听懂吗?”
抬起的脚还未落下,就听到裴青的一声娇喝:“裴烨。。。。。。”
裴烨暗道不好,下意识的就要去找薛寒清求救。
“要是被我抓到了,你就死定了。”裴青继续喊着,后发先至,先一步抓住了裴烨的衣领,像提溜个小鸡崽似的,“说,去我房间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我床上洒水了?还是说在我枕头下放蛇了?”
裴烨不过十来岁,身高才到裴青的胸口,被她提溜起来,只能在半空中踢着小短腿,一张圆脸气的通红,但又无可奈何的喊道:“裴青,你有没有点常识,冬天哪里有蛇了?”
“呦呵,长姐都不叫了,居然还敢直接喊我的名字,真是反了天了,今天我就要代替爹娘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说着就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裴烨一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又瞧见倚在门边看好戏的萧远嘴角噙着笑,只觉自己的形象在这外人的面前瞬间崩塌了,跟雪崩了似的,荡然无存了。
连带着将萧远这个旁观者也恨上了!
“裴青,你这样粗鲁,你男人知道吗?小心吓跑了你藏在屋子里那个人,你就得当一辈子老姑娘了。”
裴烨在裴青手上从未讨过好,只能在嘴上占占便宜。
裴青又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笑道:“他现在躺在屋子里,难道还有千里眼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吗?再说了我成了老姑娘,干你屁事啊。你还打一辈子光棍呢,你瞧瞧全寨子里的男人哪个不练功夫的,就你跟大家闺秀似的,整日里窝在屋子里,是打算学绣花了吗?”
裴烨圆溜溜的眼睛里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含着泪喊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裴青,你就是个只知道使用武力的莽夫、粗人!”
裴青耀武扬威的又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叫长姐。”
裴烨憋着泪,咬着嘴唇就是不叫。
裴青又打,裴烨愣是不叫。直到看到薛寒清回来,裴烨趁裴青不注意挣脱了钳制,然后扑倒薛寒清的怀里告状,“娘,长姐又欺负我。我都十岁了,她还打我屁股。”
薛寒清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你是不是又去作弄你姐了?”
裴烨扁着嘴,摇头道:“这次真的没有。”
薛寒清白了裴青一眼,“整日里也没个女儿家的样子,”说完还使了个眼色,又低头安慰裴烨,“娘前些日子托人从外头带了些书回来,一会儿你自己拿回去看,若是遇到不懂的,做了标记再来问我,好不好?”
一提到书,裴烨的眸子都亮了,搂着薛寒清的腰撒娇道:“谢谢娘。”
裴天霸一进门就看到如此母慈子孝的场面,心里很是不悦,对着裴烨吼道:“要抱去抱你媳妇儿去。”
裴烨似乎有些怕他,往薛寒清的身后躲了躲。
薛寒清冷着脸道:“你媳妇儿今儿不让你抱了,今晚你还是睡屋外吧!”说完就拉着裴烨进屋了。
裴烨得了胜利,对着身后的裴青和裴霸天做了个鬼脸,然后牵着薛寒清的手一蹦一跳的。
裴青瞧着父亲吃了憋,也跟着笑了起来。余光里忽然发现萧远正倚在门边看热闹,于是踱步过去道:“喂,看够了没有。”
刚才隔着远,没能看仔细,离得近了才发现面前的女子,长眉入鬓,一双眸子格外的有神,白皙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你们一家人感情真好!”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着毫不掩饰的羡慕。
原本还打算为难他的裴青,忽然就改了主意,“家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打打闹闹的,你们家不是这样的吗?”
裴青虽鲜少出寨子,但也知道“母后”这样的称呼不会出现在寻常的人家里的。
萧远垂下眸子,声音清清冷冷的,“我没有家,我母。。。。。。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是在边疆长大的。”
“那你爹呢?”裴青抬头看着他,他眼底里的哀伤藏都藏不住。
“爹?”萧远苦笑着,这样的称呼叫起来还真是别扭呢,转而只丢下一句“我没有爹!”便进屋了。
裴青觉得这人还真是奇怪,前一刻还是悲伤的,怎么下一刻就动怒了?都说女子善变,依着他看,寨子外的男人才善变呢,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