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楹的小手捏得我肩膀疼,我给阿素使眼色让她别再逗弄小屁孩了。
阿嚏!
一声带有唾沫星子的喷嚏打来,我蜡烛上的火苗灭得一干二净,冒了一缕丧气的青烟。
小苏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自责又忧心地看着我们。
我僵硬地立在原地。
每个阴兵的脑袋唰地扭了过来,下一秒响起的声音让我不知所措。
捉拿林臻!捉拿林臻!
当四面八方的长戟戳过来时,卞先生力挽狂澜地救我,他的桃木剑已被砍断,竟大不敬地夺了阴兵的长戟对峙。
他在几秒的时间里掏出一张张的符纸飞了出去,符纸在空中旋转散发着无尽光芒,卞先生竟用符纸拦住了两边的阴兵,硬生生开了一条道出来,他中气十足地大喊快跑。
阿素牵着我拼命地向前奔,在勾玉的笼罩下,一层淡白色的保护罩浮现,她竭尽所能地施法,保护罩不抗戳,阴兵的兵器多刺几下就能伸进来了,阿素的皮肉被长戟刺了多次,每一次她都替我挡过了危险,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长戟碰到我,否则我的魂会被勾走,一旦勾走再也回不来了。
于她们来说,顶多是受点小伤。
我在奔跑中没忘拉小苏,小苏红着眼睛一直向我道歉,我跑得喘不过气儿,所以来不及说没关系,她以为我生气了,一路哭声到底。
我们一头扎进时空漩涡里,脑里绷紧的弦才彻底放松,我在喘息中挤出了一句没关系,小苏的哭声才逐渐收住。
我们瘫在白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休憩,躺了半天我发觉不对劲,卞先生和阿素都脸色惨白地闭着眼睛,他们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嘴角甚至有一丝血迹。
我担忧地拍了拍他们的脸,二人毫无反应。
我又去看小苏,她抱着受伤的幼楹安抚,应该是幼楹替小苏挡了长戟的伤害。
原先没人出事我自然不怪小苏,现在一下横躺了两个主心骨,我的脸就黑了,&ldo;早不打喷嚏,晚不打喷嚏,偏偏过道的时候打,现在躺了两个,来来来,你负责,我看你怎么治好他们!&rdo;
小苏低头抽噎,温顺地听我训话,只要犯了错,她的态度的确端正,让人无法太责备她。
我心疼地抱起阿素,她紧紧地颦着淡眉,似乎很难受,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但是人没醒,痛只是身体反应。
卞先生再痛,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无措地轻轻搂着阿素,我拍着她的脊背,说了几句没用的安慰话,我告诉她很快就会不疼了,没说多少话,我竟掉了两滴眼泪。
小苏直直地看着我抹泪,她眼中划过一抹失落,闷声闷气道:&ldo;臻哥,你哭什么,你是大男人啊。&rdo;
&ldo;嗯,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哭。&rdo;
&ldo;那昏的是我,你哭么?&rdo;
&ldo;哭。&rdo;我撒谎了,准确的答案应该是不知道,我怕她闹别扭所以撒谎。
小苏神情满意,她将幼楹扶起来坐正,灵活地舞动着手,我第二次见她的指尖在冒微光,她胸有成竹道:&ldo;你放心,我会疗伤,他们很快就好了,我犯的错,我擦屁股。&rdo;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小苏竟真的能治疗他们,卞先生第一个醒,他一般不喜形于色,这一次,他冲小苏发火道:&ldo;你是什么居心?!&rdo;
小苏可怜兮兮地埋着脑袋,她嗫嚅着说对不起,让卞先生的火气无处可发,我去打和气的时候,卞先生找不到什么话说,就刻意讽刺我,&ldo;你好意思,让女人替你受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