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受控制,对一个君王来讲不是好兆头。
酒谷子自幼年起便教导他:“成大事者,不可轻易为任何人、事、物动心神。”
否则再微小的事物,也可能成为最致命的弱点。
他不能让任何人打乱自己的计划,十几年来的苦心经营,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将欲抚上南月脊背的手在半空中落下。
只是任由这个真假莫辨的女人紧紧地抱着自己。
南月将头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胸前铁甲处。
眸紧闭,头深埋。
像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完颜旻只是像棵树那样僵直地站着。
却听附在自己身上的人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在这深宫里唯一的朋友。”
朋友……吗?
为何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不知该生出怎样的滋味来才好。
失落吗?因为听到的不是心里某种隐隐的期念。
继失落而来的仿佛是解脱。
还好没有听到。
可是,那种埋在心里蠢蠢欲动而又模糊的期念到底是什么?
完颜旻凌乱了。
他十九年来步步为营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凌乱。他是北冥的王,何时竟像个妇人一样去猜忖别人心思。
还有,为何偏偏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对完颜旻来讲一向是可笑而又讥讽的存在。
冷冷道:“放手。”
南月却反而抱得更紧些:“不放。”
这女人,简直……简直是无赖。
“五岁之前,朕还是一个正常皇子的时候,就没有朋友;五岁之后,一个痴皇傻帝,更没有朋友。”
“把朕当朋友,你会付出代价。”
一句比一句淡漠,一句比一句更没有感情。
南月猛地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