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敢吭声。算了,最难消受美人恩,我还是不要死在这棵树上了。
“她的情妇背叛了她,她最后服□□自杀了。”她撩拨了几下发梢,又调了调风筒的温度——
“楚楚,烫,烫。”温度调到最高之后又一直杵着一个地方吹,可不烫吗?
“所以你说有不有趣?”她不管我,只是默默地挪了挪吹的地方,我才不觉得烫。
我觉得一点都不有趣。完了,我觉得楚楚一定是知道什么了,我还是坦白从宽吧。
说时迟那时快,我转过身正要提交呈堂证供的时候,她却顺手把风筒塞到了我的手里,“给你,我去洗澡了。记得给伯父伯母回电话。”
只留给我一个娉娉婷婷的背影还有顶到嗓子眼的话。怪难受的。
电话。。。。。。手机。。。。。。机票。。。。。。完蛋了!
我扑到床上打开书包,机票乖乖躺在里面,手机却被随意放在了书桌上——原先放哪儿来着,是不是放在一起的?
不记得了。那楚楚到底看见了没有啊?手里紧紧攥着两张机票,我可算是欲哭无泪了。
无精打采地拿起手机,心不在焉地回了电话后,楚楚还在浴室。怎么洗这么久……煎熬,每一分,每一秒。
水声停了,楚楚出来了。期待已久的我立刻乖乖坐好,抬头望过去,不由得一愣。
到大腿的睡裙并不能遮挡住太多少女裸。露的肌肤,漆黑如墨的长发此时湿哒哒地盘在头顶,几缕并不听话的发丝斜斜地垂下来,水珠顺着发丝划过白皙的脸庞、划过精致的锁骨、划进看不见的山丘。空气都似乎一下子干燥起来了,下意识想要吞一口唾沫却又害怕被她发现,最后口水卡在喉咙居然不知道该吞好还是不吞好。
慌乱地把视线撇开。罪过、罪过,对自己最好的朋友起了欲。望怎么办,待会还要和她同床共枕,指尖会不小心触碰到她温软的肌肤,鼻尖会充盈着她每日每夜呼吸的空气和她特有的清香。我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吗?
她却是毫不在意地坐在了椅子上,身体随着惯性带着椅子左右摇晃了几下,头上随意盘起的头发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楚楚伸出手去拿令我心颤的《包法利夫人》,另一只手提拉着毛巾、看也不看我地就命令道:“给我擦头发。”
什么语气,以为命令太监吗?还把自己当女王了……你叫我给你擦我就给你擦?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嗻,老佛爷。”我屁颠屁颠地小跑了过去接过了毛巾。
她昂了昂头,解开了绾发的发绳,发丝如同瀑布倾泻而下,调皮的发梢拂过我的鼻尖,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我的心尖,害得我鼻子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怎么形容阮楚楚好呢,明明看上去是一个那么高冷绝尘的人,骨子里却是天生的妩媚,远远看去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天仙一般的人,一举一动却充满了撩人的意味。最关键的是,她并非刻意为之,这是一种天赋与本能。这样的矛盾却更是致命的吸引人,叫人怎么能不为之动心呢。
“叹什么气。”她信手翻页,轻轻问道,也不抬头。
我才发现自己又叹气了。我发现,暗恋一个人就是会不自觉地叹气呢。
“楚楚,我给你交代一件事情。”我顿了顿,还是决定交代自己。
“嘘。”
行吧,又问我又叫我闭嘴。我没脾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感觉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我心上抓啊挠啊的,叫我难受的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手摸了摸头发,才意犹未尽地合上书。
我也停了手上的动作,想了想,“楚楚,你刚刚才看到书的一半啊?”
“怎么了?”
“没事,你刚刚不是提到了包法利夫人的结局了吗,我以为你已经看完了呢。”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楚楚确确实实停顿了几秒——她缓缓吐出两个字:“二刷。”
也是,也是,像楚楚这样的文化人肯定是把书吃透的人,我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等我放好毛巾回来的时候,楚楚已经进被窝里了,房间的灯也关了只剩下暖黄的台灯暧昧、昏暗地照亮着我那一侧的路。心里被突然地一暖,我赶紧小跑上床。
翻身关了灯,我连忙缩进被窝,眼睛适应了片刻的黑暗后,周围事物的轮廓也慢慢明朗起来了。我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我侧躺着的楚楚,想了想:
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和着被窝往楚楚的方向使劲地挪了挪,她却是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熟了一般。
这才过去几分钟,不可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