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尴尬起来,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好对公孙烛说他已经失忆的,以免节外生枝。
便佯装大意,拍了拍脑袋道:“哎呀,你可我这脑子,一开心倒是忘了给你画图,纸笔来。”
公孙烛这才一笑,刚想转身去取纸笔。
却又听李宣叫道:“等下。想了想。。。还是算了,京都离平洲太远,这一来一回太废时间,而且现在赵紫薇封锁了整个城池,想出去都难。加上贸然动用京都的藏金,容易暴露位置。”
“你就从平洲本地挑拨一些银两来行了,不用太多,几万两就够了。”
他自圆其说道。
原以为公孙烛这回应该没什么问题,堂堂秋神山大寨,盘踞多年,能与官军对峙,凶名在外,令人闻风丧胆。
在李大当家看来,区区几万两银子,应该是有的。
要不然,这些年可就白做山贼。
谁知,公孙烛却是一愕,道:“大哥还在开玩笑?”
李宣有些懵了,诧异道:“什么意思?我没开玩笑啊。”
听这位二当家此时的反问语气,大寨该不会连几万两白银都没有吧?
那前身那厮岂非太废了?
为虎作伥,拦路抢劫这么多年,居然没存得一点积蓄?
公孙烛苦笑道:“这些年弟兄们都谨遵大哥的意思,出山放羊,都是劫富济贫,且适可而止,从不斩尽杀绝。老弱不抢,妇孺不少,仁商不劫,义士不掳。有时候遇上个什么天才横祸的,咱们还暗中救助百姓。寨中存银存粮本就拮据,还哪来几万两白银?”
“说句不好听的,这两年咱们可都是靠着那些潜伏城中的暗桩养活。大哥开口就要几万两,不是开玩笑,又是什么?”
李宣惊呆了,两眼瞪大,道:“那外边怎么疯传咱们无恶不作,老弱病残,无不掳劫?赵紫薇还曾经觊觎咱们山寨的藏金。。。”
公孙烛失笑道:“那都是官府的策略和栽赃啊,站在官府的角度,把我们塑造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便能使我们成为众矢之的,从而孤立我们。事实上这些年我们只劫两种肥羊,第一是官兵的辎重队,第二是平洲的恶霸奸商。”
“而这两种肥羊都不怎么好劫,寨子里养着几千号兄弟,开支也是极大。若非咱们派出暗桩在州府做点生财的生意,怕连粮饷都不发不起。前朝的金银都在楚京附近,我们被困在山中,想拿都拿不到。”
李宣语塞,实难想到真正的秋神山大寨居然是一群义士,只是被官府朝廷被丑化了。。。
不过想来倒也无可厚非,这支队伍的前身本就官兵,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强盗山贼,有些恻隐和大义之心是可以理解。
公孙烛又问道:“可这些情况你都是了解的,因何如此要求?”
李宣再次尴尬,但巧妙回答道:“这不是想暗中看看这些年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意思行事吗?我是怕有人阳奉阴违,私藏金银,坏了咱们虎威军的规矩。。。但听阿烛你这么说,我确定弟兄们的初心都没变。”
公孙烛笑道:“原来如此。大哥放心,弟兄们这些年虽有匪名,但军魂犹在!敌人可污我,辱我,但我心清明!”
“甚好!那就暂时这样,钱银方面。。。我来想办法从赵紫薇身上榨,你先回去吧!皇帝的圣旨下来后,我们会出面与赵紫薇一起澄清此事,届时平洲城必然解禁,这是应霓裳把赵义匡送离城中的最好时机,你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