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挑了挑眉,问道:“好奇么?”
“不好奇。”宁玉瑶摇了摇头,视线又转移到了书架上。上头摆着的书籍五花八门的,有史书、兵书,有武林秘籍,也有民间一些秘本。宁玉瑶随手抽出一册,顺手一翻便瞧见了题在首页的一首艳情诗。面色微红,眼波流动,宁玉瑶瞋了楚昭一眼,低声道,“四月赏花会之时,你还说你不通文墨,不在众位小姐前献丑,我看以你楚昭的文采风流,哪里会逊色于人?”
楚昭瞥见了宁玉瑶的神情,便知她瞧见了什么。当初看那册子的时候一时兴起,便随手题了一首诗。她懒懒地倚靠在榻上,手中摇动着蒲扇,狡辩道:“你看那些个小姐们,哪个敢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本领?还不是让公主们拔得头筹?既然如此,会或是不会,又有什么紧要的?”
宁玉瑶轻笑了一声,走到了楚昭跟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轻嗤道:“呵,你还真会狡辩。”
楚昭佯装起身拱手道:“哪里哪里,比不上公主。”
“你——”宁玉瑶闻言心中来气,握紧拳头在楚昭肩头轻擂了一拳,她爬上了小榻,半坐在楚昭的双腿上,蹙眉佯怒道,“你是指文采不及还是狡辩的本领不及呢?”
宁玉瑶的手微微扬起,袖子往滑到了胳膊上,顿时便露出了一截如同雪藕一般的肌肤。前侧的画屏旖旎,宝鸭炉中沉香烟气缭绕,楚昭心神一颤,直觉醺然欲醉。她的眸光顺着宁玉瑶的面庞往下扫,渐渐地没入了罗衣的领中。
“你这呆子,怎么不说话?”见楚昭神思游离,宁玉瑶又哼了一声,索性往前坐在了楚昭的大腿上,双手则是搭上了她的肩,又缓慢地挪到了脖颈处,用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你——”楚昭打了个激灵,抬眸一看,宁玉瑶面色晕红、眸中如秋水微波,更是神思摇荡。手在不经意间已经搭上了纤腰,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服时轻时重的摩挲。身上的人软成了一团,更是半趴伏在自己肩上。
第60章凤于飞
屋子中充斥着一股暧昧而旖旎的气息,情之所钟,心亦为之而动。楚昭的双眼中眸光朦胧,她凑近了宁玉瑶的脸,轻轻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同于当时的戏谑,也不同于被偷吻时的忐忑和茫然。眼前是澄明的,她知道自己将要做些什么。
在寂静的深夜中,偷偷亲吻一口便如同偷腥了的猫一般窃喜,现在更是头晕目眩,迷离间心神恍若登入飘飘然的仙界。宁玉瑶双手环着楚昭的脖子,在胡乱毫无章法的吻中,体验着前所未有的快意。
嘴角的银丝牵出了一条淫靡的线,在片刻分离后,楚昭又凑上了宁玉瑶的唇。食髓知味,此时的她只想沉浸在这等美妙中。
忽然间,一道笃笃的敲门中惊醒了如堕梦境中的两人。好梦被嘈杂的敲门声惊破,楚昭拉下了脸,满是不悦和愁闷。宁玉瑶弯着眸子轻笑了一声,她伸手擦了擦楚昭唇角沾染的脂粉,低声嗔道:“咱们还没有成亲呢,急什么?”
“可是这——”任谁被打断了这种事情都不会痛快吧?敲门声虽然停了,可是外头徘徊的脚步声犹为清晰。楚昭在宁玉瑶的催促下,整理了散乱的衣襟,拉着脸出去开门。一见到楚旭那张充满了好奇的神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探头探脑的人一推,没好气地问道:“你做什么呢?府中有客人,不去迎接,来我这儿捣什么乱?”
“阿昭你气什么?”楚旭从自家的妹妹面上瞧出了浓郁的不满,心中更是好奇。白日里两人窝在房中做甚么?就算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被打断也不至于如此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楚旭只能暂时将它抛到了脑后去。用手捂着唇,清了清嗓子道,“秦国公府上来的客人嘛,重要的已经走了,但是有一人指明说要见你和公主。”
楚昭蹙了蹙眉,问道:“是谁?”
楚旭道:“你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特意过来通知一趟。
“好了我知道了,大哥你可以走了。”楚昭留下了这句话,砰地一声甩上门了。楚旭往后急闪,摸了摸鼻子,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片刻后摇了摇头离去。
若是别人还可任性地说一声不见,但是秦异人便不一样了,当初在悬崖下多亏他援手,才能够捡回一条命。楚昭和宁玉瑶收拾好衣襟,便朝着会客堂中快步走去。
“秦公子。”瞧见了堂中发丝如雪的年轻男人,楚昭挑了挑眉,说不诧异绝对是假话。以她对秦异人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愿意离开那片桃花林,更别说是入京来了。
秦异人一转头就瞧见了楚昭与宁玉瑶,敛住了神情中的惊诧,他拱了拱手,微微一笑。
楚昭开口道:“你这次怎么肯出桃花林了?来将军府寻我是有什么要事么?”
秦异人眉头一拧,叹了一口气道:“不算什么大事情,是兰陵请我出来的。”
楚昭挑眉道:“为了秦仪?”现在看来,秦异人与秦国公府多多少少有点儿关系。
秦异人一颔首,直言不讳道:“是。”
楚昭又问道:“你和国公府——”
秦异人神情如愁云惨淡,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应道:“秦府的旁支,不被承认的怪物。”他的生身父亲楚西河,乃是如今秦国公的胞弟。他的母亲是个身份低贱的奴婢,再加之他一出生就有娘胎里带出来的怪病,小小年纪便满头白发。他幼年曾在秦国公府上生活了一阵子,那时候只有萧兰陵愿意同他说话,与他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