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陈玄犹豫了会,低声断断续续把和沈砚知的感情说了出来,模糊掉发生关系的事。
一个人想在心理学家面前说谎,就像皇帝新衣。
莫闻亦似笑非笑:“小玄子,在我面前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哦。”
方陈玄躲开他的视线,不太自在道:“还记得我前几年状态不好偷跑出去的事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大概追溯到三年前。
莫闻亦那时候刚接触他,听方惜闻说是个一身反骨又多疑的小孩,不好接触,更拒绝治疗。
不经意听见莫闻亦和方惜闻的谈话,怀疑他们也害他,离家出走了。
他们把他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因为时间不够不能报警,所以方惜闻差点疯了。
谁知后来他被送回来了,身上衣服换了一套,变得沉默寡言,却很乖地配合治疗。
直到现在,莫闻亦和方惜闻都不知道他消失的半下午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愿意说,莫闻亦自然愿意当个聆听人:“那天我和你哥急死了。”
“当时我觉得你们想要我死,就跑去郊外,想找个水库自杀。”
莫闻亦知道他和沈砚知的故事就要从这场水库说起了。
“他大概是和他爸去那边钓鱼,嫌无聊到处乱走,就看见我跳水。”
“我都心甘情愿去死了,结果他一脸惊慌跟着跳下来,拼命拖着我不让我死,我掐他打他,他都没放开过手。”
“那天的阳光特别明媚,比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天空都要漂亮,时至今日,我都忘记不了他对我说,你还那么小,还没尝完生活的五味陈杂,干嘛要死?”
“他给了我一把糖,可惜都进水不能吃了。”
即便如此,那把化得不成样子的糖还藏在他的百宝箱里,不准任何人碰。
莫闻亦惆怅:“我以为你愿意配合治疗是被你哥打动了,也是我医术高明,好像是我和你哥自作多情了呢。”
“不,我还是要谢谢你们,不论何时都没想过要放弃我。”方陈玄认真地说。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莫闻亦暂时没从他身上看出发病的征兆,情绪缓和,神色如常,完全是个需要人解答感情困惑的傻小子。
方陈玄连上罕见露出羞赧来:“我们睡过一晚后他说需要个时间冷静冷静。”
莫闻亦笑了笑:“吵架了?”
“其实我……”方陈玄皱眉,“我知道他希望我能多和他沟通,什么事都行。”
“但你说不出来。”莫闻亦了解,“他是你喜欢那么多年的人,在他面前,你有很重的偶像包袱,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对吗?”
完全被说中,方陈玄点点头:“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