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流疲态尽显,拍着马首安抚一阵,着冉赴使人好生看着便往前去了,若非马首一直邀奔,而他又需得密切关注小丹之效,怎会乏到如此地步。
好在马首是驯马,而非野马,不然如何了得。
已是飧食时,殷水流刚步入室中,女岚怯怯地带着女仆迎来,向殷水流盈盈下跪道贺:“贺喜将军大获全胜。”
这番奉承自是她父亲教予她的,说着便把螓首垂着,远不及女原笑魇如花,畏惧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阿谀之态。
殷水流瞥了一眼膝盖僵硬,好不容易方向她行礼的女约一眼,只上前将女岚搀扶而起,让女岚和他并入一席,指着几案道:“用食。”
把眼睛合着再少言语,只和女岚说道几声,问些旁的事情。
室内众人都可看出将军之乏,女原作为女管事,不属将军的女人身份,怎够资格入席,在旁督促雍人疱厨上膳,和女仆们一同立于室中,对女岚的得宠难掩眼中异彩。
而今将军为一乡之主,虽为匪首,却执掌一乡数万人性命,今日更是神勇不凡,连战皆胜,纵使面具再是可憎,那份武道修为带来的赫赫权势也能让她这样的庶宗之女趋之若鹜。
若非她见过岱氏长子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身处在将军的后宅当中,已无多少退路可言,只怕对女岚定会嫉恨非常,争宠的手段尽出。
“我要问你……”
飧食用完,殷水流要和冉赴议事,室内众人逐一出去,一直默然不多进食的女约脚步微顿。
殷水流不等女约说完,训斥的声音便打断她道:“你在本将军面前作何自称?”
女岚虽事不关己,听闻到将军的怒声亦禁不住一阵娇躯微颤,也不知道她在室中是走还是留,把求助的目光落到整日里让人如沐春风,平易近人的冉赴身上。
女原窥到女约经此一喝,下唇都已咬着了,把她乍起痛快的地眼眸垂着,不教人窥了去。
大宗之女,自少高高在上,而今沦为贱室,可还见昔日的半点高贵?
“下妾……”
女约的银牙几欲咬碎。
殷水流对女岚极尽爱宠,对女约却是大不耐,挥袖让她退去道:“回你房中去,本将军现在没空听你说些后宅事。”
女约生生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冉赴在旁直朝她眼神示意,女约这才出声应是道:“下妾领命。”
脚步往外走时,殷水流沉默少许,又与她道:“今夜我宿在你房里。”
言中之意自是有事届时再说。
女约俏脸不见受宠的欢喜,反倒惨白了许多,与她一同需要退到门外的竖人厘不敢去多看,却把袖中的拳头悄然握紧,继而又颓然松开。
“主上。”
挨到室里只余下主仆两人,殷水流这才把面具去了,听到冉赴在旁道:“满奎贼人身上搜出的玉币合计一百十三两,仆人细细看了,都为血纹原石。”
君上几案上都是膳食,冉赴便把这一百十三两血纹原石放到另外一个几上,再把它移到君上身侧。
殷水流细细咀嚼口中食物,拿起一块血纹原石问道:“可曾问出他们自何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