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鲲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说赵璞可是够黑的,乔叠青要进宫那就只能是割了个零件再进来:“别,那样过分激怒了赵琨也不好,我们占个小便宜便好了,大便宜以后再说。”
“好,我听你的。”赵璞点点头,原本脑袋里边的抑郁被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鬼点子挤得没地方放,大颢的九五之尊脸上出现了异常有损帝王尊严的猥琐笑容。
杨鲲鹏看着赵璞,有些迷蒙的眯起了眼睛——
现在的赵璞就仿佛仍旧是曾经那个任性的晋王世子,可其实他们谁都知道,现在的赵璞早就已经变了,一个在朝堂上艰难挣扎的皇帝怎么可能仍旧保持着一份赤子之心?
如今他们俩的相处可以说是赵璞故意让杨鲲鹏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也可以说赵璞只有在面对杨鲲鹏的时候才能释放那一点自己被囚禁的真心……
这说明了赵璞对杨鲲鹏的信任,也说明了赵璞日常之间是如何的无奈与苦闷。看着这样的皇帝,杨鲲鹏有些心疼,却也有些动心了。感情并不是不会因为感动而产生,有这么一个人爱着你,依恋着你,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你,无论是谁都会动心!
可是,杨鲲鹏对于冯子震的爱和责任,以及他自己的道德标准,让他把对于小皇帝的这份感情压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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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杨鲲鹏正在家里和管家商量购买年货的事情。外边下人递来了一封请柬,看署名竟然是南宫沉、夏鼎、钱舒云三人。杨鲲鹏拿着请柬,本以为四个人的友情就此断裂,可是那几个人却在大考之前的重要时候邀请他聚会,不得不说让杨鲲鹏有些感动。
想了想,杨鲲鹏让下人通知送请柬的人自己将会准时赴宴。
不过第二天杨鲲鹏前往聚会地点的时候却是换了一身文士打扮,外边罩了一件纯黑的鹤氅从头到脚包裹严实,也未骑马而是自己溜达出去在半路租了一乘小轿,坐着轿子来到了请柬上说的院落。
下了轿子,杨鲲鹏便看见三个人站在院门口四下张望着。杨鲲鹏撩开了兜帽,拱着手凑了过去:“三位兄长,好久不见了。”
那三人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等的人这身打扮来了,不过稍一思考便知道杨鲲鹏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免得给他们三人惹麻烦。四人也不是多话之人,在外边稍微客气便一齐进屋取暖去了。
寒冬腊月,几个叙旧的人准备的自然也是火锅,既能吃得尽兴,也可聊得畅快。
“南宫兄这事怎么了?”落座之后,杨鲲鹏看南宫沉行走之间竟一跛一跛的,不由出声询问。
南宫沉严肃认真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可还没等他张口解释,一边钱舒云也就接过了话:“这个闷葫芦,提起这事我就来气!大哥前段日子被他爹逐出家门了,之后他竟然不告诉我们,自己跑去卖苦力,还扭伤了脚,幸好我那日随父亲办事正好看见他,否则……哼!这个小院就是我们为大哥买下的,这人一开始竟然还推辞,实在是可气!”
杨鲲鹏皱皱眉,南宫沉的身世他也是知道的,他是南宫家的二子,为妾室所生,而且因为他为人不善言辞,一直不为父亲和家中主母所喜。四个人里,最无辜的就数南宫沉了,实际上的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好孩子。
不过,这却也是南宫沉自己的家务事,即使他父亲有错,却也不是杨鲲鹏这个小辈能说的:“南宫兄的伤脚可否让在下看看?几位兄长都知道我身份,这跌打扭伤之类的我也算是半个行家。”
南宫沉要拒绝,这次却是被夏鼎抢了话头。
“那就多谢杨老弟了,老弟刚才也听出我们三个是结拜了的,只是……我们三个都觉得这三兄弟少了一人。”
杨鲲鹏怔了一下,继而笑了,一拱手站起来道:“敢不从命!”
于是,这四个人就在一个寒冬腊月天的破落小院里结了金兰契!
吃饱喝足,眼看着夜禁的时候到了,四人这才分手,杨鲲鹏今天确实是高兴,原本以为消融的朋友之情如今却比起以往愈发坚定,如何让他不开心?
可他在门口刚准备上轿,钱舒云却从自己马车里拉出一个人来,那人娇娇小小,身上还有淡淡的脂粉香气,手里抱着个漆器盒子,身边跟着只小狗,杨鲲鹏还以为这是钱舒云%女眷,看了一眼立刻退了两步。
钱舒云知他误会,放开了人手,鬼鬼祟祟凑到了杨鲲鹏身边:“四弟,哥哥知道你喜欢带把的,不过也知道你如今没有空闲沾花惹草,所以特定为你寻了个暖床的。嘿嘿,不用谢三个,你好好享用吧。”
杨鲲鹏的大脑因为某种超出他想想范围之外的事实而暂时终止了运转,可是等到他意识到钱舒云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钱舒云已经坐上马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