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没错。
两人立在湖边,距离很近,微风吹过时,带起阵阵涟漪。
他们都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重要时刻。
听到铃声嗯瞬间,季梁舒微微皱了眉。而后稍稍退远两步,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没有任何犹疑地接过电话,轻声“喂”了一声。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回了句稍等,转身前对对盛泽举手示意待会儿再说。
接下来的话,盛泽不清楚。
他虽总是冒昧的,但并不是不知礼数。
不知滋味地看着季梁舒渐行渐远后,盛泽自己也转了身,往回走了几步找了根电线杆靠着。
昏暗灯光下。
盛泽一身黑色冲锋衣,身长如玉,姿态明明同以前一样懒散,却莫名透了股落寞感。
不远处挂了是几个褪了色的暗红色灯笼。
灯光随着微风摇曳,或明或暗。
盛泽觉着心情也像这灯光似得,起起伏伏。
说实话,盛泽以前很看不起喜欢瞎想的人。
但他妈的,现在他可算明白这种控制不住自己想法的感觉了。短短时间内,盛泽快把所有可能性都想过一遍。越想越烦,一烦他就想找个东西打发时间。
他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找烟,摸了个空。
盛泽忍不住自嘲一笑。
呵——
他竟忘了。
这次过来,自己不仅没带烟。
连带那用了大半年的银白色火机,他都扔了。
那是去年盛泽生日,木木送的礼物。
盛泽收回手指,虚虚握成拳,不明意义地张开又回握住。就这样重复了不知道多久,他抬眸望过去。
盛泽视力很好,季梁舒位置也不算太远。
很快,他就看到季梁舒表情柔和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
盛泽被这笑灼得眼睛生疼。
倔强不肯错开视线。
然后,他在季梁书那张总是冷淡的脸上,触到了从未见过的情绪——
带点撒娇,还带着羞涩。或许,还有一点依赖。
有东西,在一点、一点、慢慢坠下,变凉。
盛泽才展开的宽厚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又握上了。与之前的虚虚合上不同,握得很紧。
季梁舒结束电话过来时,就发现方才还萦绕着满身粉红泡泡的盛泽,此刻阴沉得不行。紧盯着他的表情,像是某种猫科幼崽,奶凶奶凶的。
他略一思索,便懂了盛泽这幅姿态是为了什么。
虽说他平日的确无利不起早。
对待没用的人,一个表情都懒得浪费,更别说多说句话了。
但他对盛泽说过的话,真的不算少了。
话里的真实性更是,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
只不过稍微打乱了下顺序,有所保留了一点。
季梁舒生来聪慧,无师自通的事多得数不清。
他家包括季梁舒自己,就像曾经对盛泽说过的那样——还挺有资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