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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机上订了明天早上飞香港的头等舱机票，再打电话给夜不归宿的爸爸。“喂爸，妈说想我了，让我去香港陪她几天，我已经买了明天早上的机票。”他没说妈妈怀孕的事。不能说，说了爸爸就会在法庭上拿这个把柄往死里攻击她。越文雄当前人在北京郊区的别墅。“我知道了，你到香港后顺便叫你妈赶紧同意我提的条件，告诉她，她的一切负隅顽抗都是徒劳的……”越北杰不耐烦听着爸爸千篇一律的说辞。背景里突兀响起一道妖里妖气的媚音。“哎呀老越~你快点进来，水都放好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谈工作。”越文雄举着手机回头：“别催了，你着什么急。”转回来继续交代儿子，“还有沈贺那个小杂种……喂？臭小子，挂电话也不吱一声。”“哎呀老越~”“来了，来了，催催催，看老子进水里不操翻你的小骚逼。”朝阳越家。越北杰挂掉爸爸的电话，走去打开窗户，探身出去，对着夜空中一轮惨白的月亮，歇斯底里地怒吼：“fuck——”他的声音尖锐如刀，拥有划破黑夜的力量，他的内心却像个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那样无力。hug043进冷宫时间回到稍早之前。如果把乔英比作一颗白菜。李红梅是种菜的。乔帅就是手拿钢叉的护菜员。晚上他无意间看到一只猹在啃他守护的白菜，提着钢叉冲向猹，要刺死他。美丽的白菜开口制止了他：“请不要伤害猹，我是自愿让猹吭的。”因为她是一棵白菜，所以她说的不是人话。乔英被弟弟粗鲁地拖回家。不等她开口发难，乔帅率先气地哇哇暴叫：“你一个女孩子懂不懂自尊自爱，大晚上跟男人在家门口搂抱亲吻！被邻居看见了，以后你每交一个男朋友送你回家，邻居就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一遍给你男朋友听，闲话要传到你从家里嫁出去为止！”刚才户外光线不好，他只听见那声“啵”，没看清姐姐嘴巴上的“灾情”。现在房内灯光明亮，姐姐红艳艳的嘴巴大张旗鼓地摆在他眼前，刺激着他不能受刺激的支气管。这是那个越北杰对姐姐耀武扬威的侵占，刚才自己就该把举起来的那一拳喂给他吃！“我已经成年，跟谁接吻是我的权利和自由，所有后果由我自己承担！反而是你，你太过分了，你居然拿东西乱砸人！自己有哮喘不能做剧烈运动，还敢挑衅人家跟自己打架。真打起来，你哮喘发作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到底是算越北杰的还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我的病我自己能控制住，真发作了，那也是被你的放浪形骸给气发作的，跟越北杰无关！”有哮喘的人情绪不能过激，一旦过激，呼吸急促，哮喘就有发作的危险。外人看现在的乔帅，会误会他是个老成持重、处事波澜不惊的男生。其实都是假象。他皮下的本性容易冲动，容易跟人较劲儿，倒是跟越北杰的性格有点像。小学二年级，在学校里被几个不懂事的同学嘲笑没有爸爸，他抬脚就踹上去。一战多的下场就是被几个同学群殴，他激烈反击，导致哮喘发作，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不能呼吸。把几个同学吓得纷纷躲开，以为他鬼上身中邪了，最后被班主任紧急抱去医务室。打架从刚读小学一路打到小学毕业，哮喘发作好几次，几任班主任看到他就嫌弃地皱眉头，要不是他成绩好的话。上初中后他才有所觉悟，学习控制自己易燃易爆炸的脾气，尽量让自己平和一些，终于把自己修炼成一只“忍”者神龟，遇事轻易不会动怒。晚上抓到姐姐跟男人在户外“打野战”，他差点重操打架的旧业，可见真被姐姐气到了某种程度。“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跟男生接个吻就是放浪形骸，那我一辈子不让男生碰，注孤生得了！”“没让你不让男生碰，是地点！是地点问题！在户外亲女生是不是越北杰的癖好？”“不许你再提越北杰！都是你害的！”气急败坏的乔英拿包包抽打一下弟弟，“都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对他动粗害的！”她自己前头伤了越北杰的心，后头越北杰又被弟弟动粗，她被弟弟搞得在他那里很尴尬、很抬不起头。越北杰也一定觉得他们姐弟很无语、很搞笑，是两朵奇葩。乔帅自己被姐姐打一下无所谓，他重点关注的是姐姐的权益：“他有没有跟你提交往？没有的话，明天你主动去跟他提，不能让他白亲。”小舅子，谁说你是张废牌？你是未来姐夫的贴心小棉袄哇！“你才读高一，思想就这么古板，谁说亲一下就要交往？”“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他都把你亲成香肠唇，你还不跟他交往？你皮薄不好意思说，明天我去帮你说。”“你不许去！哪有弟弟去帮姐姐找男生讨交往的，你别拉着我跟你一起丢人现眼。”乔英后脊梁骨发寒，别说越北杰，她自己现在看这个弟弟都觉得他是朵奇葩！越北杰那么有名，找他还不好找？按弟弟的脾气，搞不好还会瞒着她，自己单枪匹马去找越北杰，挥拳头逼着越北杰跟自己姐姐交往。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你真的不要去找越北杰，晚上他跟我提过交往，是我要参军，自己拒绝了他。他又生气又伤心，我对他很内疚，送我回家后你又那样对他……我现在臊的，都不敢跟他开口道歉。”但乔帅的关注点不是自己害姐姐难做人，而是：“你不跟他交往，你为什么还要让他亲你？”他彻底戳中乔英的抓狂点：“你管不着！晚上的事到此为止，你不许再提了。你如果想看我一头撞死，你就去找他！”她实在不想再跟弟弟争论不休自己和男生接吻这种私密事。亲姐弟到了一定岁数就要有边界感，跟弟弟谈接吻等同于跟他谈姨妈巾，都是男生止步的女生雷区。乔英心累地回房。以前别人说，她还不同意，现在她举四肢同意：读书做题是世界上最轻松的事。乔帅站在原地不动，闷着头想来想去想不开，怎么想都是姐姐吃了大亏。姐姐两年后退伍，那个越北杰早不知道跟多少个女生交往过了，姐姐今晚等于被他吃了白食！肚子“咕——咕——”，叫得山响。他本来就饿，吵闹一场又消耗掉不少能量，现在饿得肠子绞成一团。那份砸人的凉面被他扔了。看看姐姐房门，他举着化干戈为玉帛的旗帜，厚脸皮地喊：“喂，你出来给我煮碗面。”侧耳细听她房内的响动。听到脚步声响起，耳朵马上收回来站好。已经换上居家服的乔英一把拉开门，一脸没好气。斜睨弟弟那副“想和解又想摆谱”的死德性，她挖苦都不稀得挖苦，甩手走去厨房。很快做好两碗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鸡蛋面。她也饿啊。大脑消耗的能量占身体总能量最多，而她的大脑一晚上都在“加班”。李红梅从学校上晚自习的班回来，看到姐弟俩头对头趴着脸吸溜面条，吸溜声此起彼伏。多么姐友弟恭的一幕！一道欣慰的圣光照耀在她这个老母亲的脸上，让她脸上的每条纹路都荡漾着脉脉温情。有时候无知，何尝不是一种长寿秘诀。解释一下，春煦的走读生晚上可以不到校上晚自习，在家晚读，但住校生要上晚自习。深夜是灵魂反省的时间。乔英躺在床上举着“免生气劵”小纸船，翻来覆去地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