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莘、燕历钧无惧,挺直背脊站在公堂上,那一身气度让人无法逼视,鲁大人心底微惊,揣测着他们是哪方人物。
孙财通在看见冉莘的同时眼睛发亮,嘴角流出涎水,视线里除了她,再容不下别人。
美人!天仙似的,他还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如果能纳作姬妾……光想像他的心就怦怦跳个不停。
&ldo;就算此事非孙财通所为,大人治下发生命案,难道不该追查原凶?&rdo;
&ldo;这原凶……想当然耳定是王遇虐女身亡,想把脏水泼到孙财通身上。&rdo;
这种说法也成?燕历钧失笑,他的官位是谁给的,得好好查查,国运之所以会衰败,就是这些昏官起的头。
&ldo;如果用&lso;想当然耳&rso;可以断案的话,那么我的&lso;想当然耳&rso;是大人强买王丽娘为妾,然家中恶妻不满,将人凌虐至死,为免刑责,逼迫王遇诬告孙财通,企图从他身上讹一笔银钱,民不与官争,孙财通不满,也只能花钱消灾。
&ldo;大人是不是觉得我的&lso;想当然耳&rso;,比大人的&lso;想当然耳&rso;更能说服群众?&rdo;
看着侃侃而谈的冉莘,燕历钧心底升起一股骄傲。
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讨论的声音越发响亮,弄得鲁大人心惊胆跳,万一这话流出去,他的名声可糟了。
而孙财通听见冉莘为他说话,心里的满足感形容不完。
鲁大人怒目圆瞠、惊堂木啪地大响。&ldo;哪里来的恶徒,竟敢污蔑本官!&rdo;
&ldo;小女子冉莘,是冀州仵作,曾为吴清海大人破过不少命案,还算有点名气,倘若大人不是做贼心虚,能不能让我为王丽娘验验尸身?&rdo;
她目光直视堂上,鲁大人被她看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一时间竟答不出话。
燕历钧淡笑问道:&ldo;莫非大人不敢?&rdo;
噗地一声笑,孙通财目不转睛地看着冉莘,一个小娘子说啥大话,骗人没见过仵作吗?
旁人不知,他可是清楚得很。王丽娘不是他第一个弄死的女人,之前为了其他的官司的事,他没少打点衙门里的仵作,长期与尸体打交道的人,脸色阴沉、身形佝偻,往往自卑、不敢正眼看人,身上还带着一股洗也洗不去的尸臭味儿。
他的目光从冉莘的脸蛋、身材,一路往下看,直直落在那双在腹间交握的小手,十指纤细嫩白,这小娘子漂亮干净,衣裳布料虽然普通,气质却是上佳,这样的人是仵作?打死他都不信。
他的笑声引起众人注目,孙通财轻咳两声。&ldo;鲁大人,既然这位小娘子这么说,不如让她验验尸体。&rdo;说完转头对上冉莘,&ldo;可是要在堂上验?要不然尸体移出去,若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想往大人头上泼脏水,到时大人跳到黄河也洗不清。&rdo;
鲁大人见孙财通不反对,便说:&ldo;行,你就在堂上验尸吧。&rdo;
&ldo;王丽娘是女子,死者为大,还请大人找几疋布来围着。&rdo;
&ldo;行。&rdo;鲁大人下令,衙役出门取布。
冉莘对着站在门口的鬼魂轻点头,她飘进衙门,站在冉莘耳边,低声诉说自己在孙府的遭遇,冉萃眉头越锁越紧,双嘴抿得死紧。
燕历钧朝孙财通望去,只见他一双猥琐三角眼盯着冉莘不放,他想冲上前揍人,但冉莘拽住他的衣袖,在他耳边说几句话后才松开手,让燕历朝孙财通走去。
他的气势强大,一旦靠近,孙财通感到压迫,下意识退后。
燕历钧似笑非笑地拍拍孙财通肩膀,警告道:&ldo;有些女人可以看,有些女人连想都不能想,如果你还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管好你的眼睛。&rdo;
孙财通缩缩肩膀、低下头,看似乖了,但心思没停过,满脑子想着,待会儿非得让下人去探听探听,看看他们住在哪间客栈,能不能偷天换日,将美娇娘给偷回家里……
不久布匹送上,数名衙役拉起布,将冉莘与王丽娘围在中间。
冉莘脱去王丽娘的衣服,这一脱……惨不忍睹,她满身瘀伤,下体溃烂,微微吐出的舌头以及脖颈间的掌形瘀痕说明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孙财通是个变态。
抓起王丽娘已经僵硬的手,取下缠绕在她指间的几根头发,放在盘中,再拉住她的手指往伤痕累累的双腿间用力划去,划下些许皮肉,再剪下指甲,也置入盘中,最后她将燕历钧刚刚偷过来的玉佩也放上去。
打开布幔,冉莘捧着盘子走出来。
&ldo;怎样,查清楚了吗?&rdo;
&ldo;是的。王丽娘被凶手掐颈而亡,死前曾受人凌辱,身上的大小伤近百处,我在她的指缝间找到几根头发,应该是凶手留下的,大人可取孙财通的头发,以发质、发色加以比对。&rdo;
&ldo;头发都是黑色的,有啥好比对的?说不定是王丽娘从她哪个相好的头上扯下来的。&rdo;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在冉莘提到头发时,孙财通觉得头皮一痛,好像真有人在扯他的头皮。
燕历钧勾唇,阿凯总算做了一件不让人讨厌的事‐‐他扯孙财通一把头发,吓得他脸色铁青,表情僵硬。这副模样看在外人眼里,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鲁大人能说啥?五万两银票巳经收入袋里,这会儿还能装的不知道,假装没何听懂她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