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枪声震醒了我,这不是俺们猎枪,屯子里的枪都是闷音,整个人本能的弹起来一看,麻子趴在帐篷里,对着外边,随即又是彭的一声。
大家都被吵醒,往帐篷外一看,我的个二大爷。
那哪里是一群狼,简直就是一群萤火虫子似得密密麻麻的绿光,要是一对绿光就是一只狼,眼下外边恐怕有上千只了,我顿时被这个庞大的数目吓的没了安全感,山魈这个失忆的家伙万一不靠谱,这片沼泽根本不能绝对的排斥动物,那我们不是被撕巴都不够?
“麻,麻子,意思意思成了,这些狼该不会是整个大兴安岭所有的狼吧,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大群的狼!”
“操,老子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呢,这阵势都不用我瞄准,就你这种二流子枪手随便一走火都能射死一只!”
“山魈,你见过这么多狼聚集一起吗?咱们中该不会谁是唐僧吧,肉就这么香,引过来这么一群狼?”
“操,这都不是狼群了,简直是狼灾!”
“我也,没见过这么多!”山魈也有些吃惊的看着帐篷外。
“妈的,山魈,要是这沼泽镇不住这些狼,咱们就连裤衩都不够它们分的!”
“不用担心,万一最后狼真的靠近咱们,还有一招,点着外边这片草漠,一把火,就能撩起一片火海,狼肯定就走了,只是第二天的报纸恐怕就要刊登大兴安岭森林火灾了!”晴朗说了一句。
“恩,这个对,咱不管火灾啥的,最后能有这招也成,那就不怕了,我算算,回头给四儿他们送三匹狼吧,咱们几个也就能吃两匹,那就射死五匹得了,哥们咱也不贪心!”
“嗨,要是带个伙计就好了,这些狼要是射死个百八十的,回头铺子里又多了多少皮子!”我叹息一声。
“那怕啥,我都忘记这茬了,你要是惦记这些狼皮,我就多弄点,明天早上我找个有信号的地方给猛子去个电话,咱们就把剥好的皮子堆到停车的山路上,让猛子找人拉回去!”
“我就是不想让猛子知道,才郁闷,你以为那家伙值得我信任吗?每天跟个马屁精一样,这种人有奶便是娘懂不!”
“你吧,还是傻,有奶便是娘,你就让自己一直做奶娘不得了,我看好猛子,那人不坏,他有个妹妹在外地上大学,身体一直不好,他们父母去的早,猛子必须挣钱养活他妹子,你是没到那个地步,看不起人家为了钱低三下四的样儿,我倒觉得猛子这人不错,就是他总感觉自己是员工,你是老板,隔着一层,不交心!”
“猛子还跟你说这些?我不知道他家情况,招聘的时候他还说自己父母是国企退休工人呢!”
“他是怕你一听这情况不要呢,找个工作不容易,尤其是他,没念过书,哪个单位现在不要文凭,你店里工资不低,还不计较文凭,他当然想待下去了,这事你听我的没错,人跟人之间,其实不难相处,有时候就是你猜疑我,我不信任你,大家反而走不到一起,你要是学会迈出一步去信任别人,别人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麻子说着就开始扫。
一阵枪声,外边传来一连串的狼吼,就见着我们近前少了一层绿光,应该是倒下去一片狼吧,后边那些活着的狼狰狞着发出震山摇天的嘶吼,那声音光是听着就感觉自己被它们撕的粉粹连骨头渣渣都不剩,我有些胆怯了,从来没有杀生这么多,老支书不是说,狼是有报复心的吗,回头万一离开这里,找机会报仇呢,想到这里,我跟麻子说“够了,就这些吧!”
麻子还不过瘾,剩下两壳子弹又射出去。
白云应该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事儿,虽然性格上古怪淡定,终究是女子,脸上有些苍白,身子圈在帐篷一角,一句话也不说,但是晴朗这货啥时候竟然又睡下了,看来这人心真寒,血都激发不了感觉。
山魈自言自语了一句话“死,到底是个啥感觉?”
我靠近白云“白云,你没事吧!”
随即脱下自己的皮草给她披上。
白云虽然嘴上照例冷冷的口气说着没事,但人不自觉的靠近我,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我就势环住她安抚着“让你受怕了,别看了,睡吧!”
麻子吹了吹枪筒跟我们说“你们都睡吧,我守着!”
一夜山风血腥,怀中温馨,迎来第二天的又一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