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你努力去做一件事,却始终一事无成,困顿无奈的时候,做另一件事,反而一帆风顺起来。
所以,我们的老祖宗在写周易的时候,就写出了这句: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这个……李贵,在福州?”赵昰开口问道。
“在,他安家泉州,但据来福州有一段时间了,臣打听了一下,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来此,反正就是来了。”杨世隆答道。
赵昰头,让杨世隆把人请来,自己则吃起饭来。
饭还没吃完,杨世隆已经转身回来了。
“这么快?”赵昰看着自己才吃几口的米饭,问道“他不会住在城外吧?”
杨世隆无奈的苦笑,道:“不是臣找的他,是他找的臣,也不知道谁跟他了我调查他的事情,刚刚出了军营,便被他迎头撞到,我转身直接把他带来了。”
赵昰头,道:“走,我们去接接这个李贵。”
杨世隆惊讶的张大嘴,接李贵?一个商人?这……太抬举李贵了吧。
赵昰不管他的惊讶,拉着他的手出了帐篷,果然,帐篷不远处站着一个精瘦的老人,留着两撇山羊胡子,正恭敬中带着拘谨的站在远处。
赵昰出来,那人明显一愣,不可置信的望着赵昰几眼,又用力揉了揉,直到确认面前是一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半大子的时候,他确定这应该就是益王了。
“草帽……草民李贵,拜见益王。”李贵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微微的带着哽咽。
赵昰上前,搀扶他的手臂把他扶起来,只见老人已经落下泪来,搞得他一愣一愣的,这又是唱哪一出?莫非有人让他受了委屈,上自己这里告状不曾?
还好,老人家稳住情绪,给赵昰解释起来。
“臣苦读诗书三十年,只求闻达于君前,不想没有那等福分,为抚养老母,无奈从商,未曾想有一天能得君上召见,敢不从命?敢不从命?”
老人家着,泪流满面,几度哽咽的不出话来。
赵昰先是惊诧,惊诧此人居然能从自己行事的蛛丝马迹中判断出自己的意向,而随后则是感动,感动老人家这份忠心报国的心思。
看着刚才他跪下的样子,屁股撅得高高的,恨不得长跪不起,当真活生生的忠臣姿态。
赵昰也眼眶泛红,任谁在大宋这般场景下还遇到往前凑的人,又有几个不感动呢。
“先生不要这样,先生大才,之前不曾用,荒废许多,如今落难才想起先生,是我之错,是我之错。”
赵昰本想是我赵家之错,可这便要有辱祖宗了,还不能,只能是我之错。
李贵听了,更是嚎啕大哭,只不曾遇英主,蹉跎了岁月,今日方才的见天日云云。
杨世隆在旁边一边记录,一边诡异的望着这君臣二人。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你一个商人,还好意思自己蹉跎岁月?杨世隆也是醉了。
等李贵稳定下来,赵昰拉着他进帐篷,老先生看到赵昰未曾吃完的饭菜,再次激动了一把,要不是赵昰拦着,差又痛哭一场。
安稳下来,主次坐下,赵昰问道:“老先生怎知我要找你?”
李贵经过一场痛苦,拘谨消失了,整个人虽然瘦弱,却显得很是精炼,只是看起来不像五十岁上下的样子,模样要比年龄老得多。
“国事飘摇,正是缺钱的时候,益王勇猛精进,可底下将士终究要钱财供应,草民不敢多,为益王杨兵十万,还是可以的。”李贵铿锵有力的道。
“好。”赵昰一个大拇指比划出去,道“老先生高义,我亦早有此意。”
杨世隆只觉得自己都替赵昰脸红,这舔着脸要钱也不害臊的样子,按赵家皇帝历代也没有这样的啊。
赵昰没管他,只是望着李贵,见李贵没有丝毫心疼神色,更加高兴。
“我欲发行国债,以便丰厚财政,度过难关,今日有老先生带头,我便更放心了。”赵昰开口道。
李贵一愣,不是很明白的望向赵昰。
“所谓国债,就是国家向你们借钱,规定多长时间后归还,有几分利,这是要签字画押的,等我登基为皇,有国玺后,才会发行,到时候,所有人都能买。”
李贵和杨世隆都瞪大了双眼,国家向个人借钱,还给打欠条?付利息?这事情,谁能想得出来,谁又能干得出来?
“益王,草民这钱是捐给国家的,不可……”
赵昰摆摆手,止住他的话,道:“不要这么,如果你捐了,让别人怎么看?难道每个人都捐?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