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官见沈母出神,也不曾开口打扰,他只后退了一步,向着沈母行了一个军礼,看着门口那些记者,何副官皱了皱眉,命人将记者们驱散,接着又是留下了一队侍从,命他们安置聘礼,做好这些,才带着人离开。
沈新桐一直待在楼上,静静地听着楼下的动静,待一切都是安静下来之后,她方从床上起身,缓缓下楼。
“桐儿。”沈母看见女儿,便是赶忙迎了上来,她的手里仍是拿着那一封礼单,指着那一屋子里的聘礼,与女儿颤声道:“你瞧瞧,这些,都是傅司令派人送来的。”
沈新桐的目光在那些聘礼上掠过,她看着母亲的眼睛,与她道:“娘,他说,会在婚礼之前,把爹爹和哥哥放回来。”
“他这么说,是连日子都订下了?”沈母愕然。
沈新桐点了点头。
沈母的脸色一白,她看着女儿柔美的面颊,眼眶便是红了起来:“桐儿,娘从没想过,让你这样早就出嫁,还偏偏,是嫁给傅云深.”“娘,他身份尊贵,手握重兵,不知有多少人家,削尖了脑袋,想把女儿嫁到傅家的官邸。”看着母亲红起来的眼圈,沈新桐心下一酸,却勉强的撑起一丝微笑,与母亲开口。
“不,”沈母摇了摇头,她的眼角噙着泪,上前握住了女儿的手,“娘从不奢望大富大贵,娘只盼着,你们两兄妹都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桐儿,咱们都知道,那傅云深,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第27章还少个媒人
母亲的话,沈新桐又何尝不明白,可不论如何,事情都已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纵使惹不起,她也是惹了。
“娘,今后……我会小心的。”沈新桐压住自己心中的苦涩,轻轻地和母亲吐出了一句话来。
“桐儿,娘不求别的,娘只希望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顾好你自己。”沈母说到这,便是说不下去了,她侧过身,眼泪却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沈新桐看着母亲的那些泪珠,只觉心若针扎一样难受,她没有说话,只上前抱住了母亲的身子,母女两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看着那一屋子的珠光宝气,沈母却更是悲从中来,女儿要嫁给傅云深,要做这江北的总司令夫人,明里沈家一门鸡犬升天,满堂富贵,实际上却如波涛中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扬,令人惶恐。
北平西郊,军营。
傅云深从办公室里出来,就见何副官已是在走廊上等候,刚看见他,便是“啪”的一个敬礼,恭声喊了句:“司令。”
傅云深看了他一眼,一面走,一面问道:“聘礼都送去了?”
“是的司令,共一百二十抬,一样也没少。”何副官牢牢跟在傅云深身后,听得他问话,便是连忙作答。
傅云深淡淡颔首,走至楼梯口时,他却是停下了步子。
“司令?”何副官有些不解的向着他看去。
傅云深回过头,一双黑眸炯炯有神,他看着何副官的眼睛,却是道了句:“你去她们家的时候,见到她了吗?”
“这”何副官苦笑,“司令您忘了,咱们北平的习俗,男方去女方家送聘礼,女家的小姐可是决不能露面的。”
“不错,”傅云深点了点头,极轻微的勾了勾唇角:“我倒是忘了。”
说完,男人顿了顿,又是低语了一句:“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何副官闻言就是笑,“司令,您就差将一整座北平城全都送到沈小姐家去了,还能少什么?”
傅云深没有说话,只燃起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英挺的面容便是隐在了淡淡的烟雾中。
“三媒六聘,是了,”傅云深似是想起了什么,男人的眼瞳中有精光闪过,他微微点头,他向着一旁的何副官看去,道了句:“还少个媒人。”
“媒人?”何副官一怔,他是行伍出身,为人本就粗犷,虽跟随傅云深多年,可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上心过,更遑论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操办婚事,要按着他说,傅云深的身份摆在这,将聘礼一送,新娘子一接,这场婚事就算完了,但看傅云深的意思,却是要按部就班,一步步的来。
“司令,咱们军中的张军长,刘军长,倒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儿了,在北平城也是妇孺皆知,不如,让他们去沈小姐家,充当这个媒人?”何副官提议。
听了他的话,傅云深却是摇了摇头,他熄灭了手中的香烟,没有再废话,只向着楼下走去,何副官见着,连忙跟上。
余公馆。
灯火通明的大厅内,余薇薇一家三口皆是在沙发上坐着,余父手里握着一张报纸,余母则是为女儿削着苹果,听着女儿,余母手中的苹果削到了一半,便是停在了那里,只愕然的与女儿开口:“你是说,那傅司令一早就看上了新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