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鹏眼眸如墨,他刚欲开口,就听暗阁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显是有人向着这边走来。
听到这道声音,沈新桐顿时从纪鹏身边抽出了身子,她慌忙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就听暗阁的门让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俊秀的青年男子。
“哥哥,你回来了。”看见沈新林,沈新桐站起了身子。
沈新林点了点头,他看了妹妹一眼,对妹妹与纪鹏之间的情愫压根不曾察觉,只吩咐了一句:“我和纪鹏有话要说,你先出去。”
沈新桐轻轻应了一声,临去前,她向着纪鹏看了一眼,就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沈新桐的心跳顿时乱了几拍,只掩下眸子,离开了暗阁。
夜晚的官邸十分安静。
侍卫值班室中,赵副官难得的清闲,只和几个侍从聚在一起抽着烟,将一整间屋子抽的烟雾缭绕。
就听一声“报告!”赵副官抬起头,就见一个侍从手里捧着一份文件袋,毕恭毕敬的送到了自己面前,与他道:“启禀长官,巡捕房的张老总说,您要的东西可全都在里面了。”
赵副官闻言,顿时熄灭了烟卷,将那份文件接了过去,他也不曾打开,只对着屋子里的侍从摆了摆手,嘴巴里只道了声:“你们几个,全给老子出去!”
侍从们闻言,纷纷站直了身子,先是想着赵副官行了一礼,而后离开了值班室。
见人都走了,赵副官方才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了几张薄薄的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听到脚步声,赵副官没好气的抬起头,刚欲出口痛骂,却见进屋的不是旁人,而是傅云深身边的侍卫长,素来与他相熟,看见他,赵副官便是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与他说了句:“我说老冯,你不在司令身边守着,你咋下来了?”
那唤做老冯的侍卫长便是言道:“司令没让我在楼上守着,把我给撵了下来。”
说完,老冯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和赵副官道:“我说,司令这阵子的脾气可不大好,咱们平时跟在司令左右,倒更是要打起精神。”
赵副官听了这话就是乐了,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几张纸,和老冯道:“司令心情好不好,可全在这几张纸上了。”
听了这话,老冯便是瞪大了眼睛,凑了上来,“你这几张纸还能有啥幺蛾子不成?”
一面说,一面从赵副官手里将那几张纸接过,一看,就见那几张纸上不是别的,却是密密麻麻的户籍资料,老冯越看越是奇怪,直到看见户籍上的那些名字,才恍然大悟,惊讶道:“老赵,你这是将整个北平城,叫新桐的女娃子全给找来了?”
赵副官面有得色,从老冯手里将那几张纸一把夺了回来,拿起笔在其中几个名字后“刷刷刷”的划了几个钩,与老冯道:“这几个都是年龄在十七八岁的,不管是哪个心,也不管是哪个童,反正只要叫这个名字,咱们哪怕是把北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替司令把人给找出来!”
沈宅。
待沈新桐走后,纪鹏向着沈新林看去,见他面带阴郁之色,看起来似乎是有心事。
“新林,你怎么了?”纪鹏向着好友问道。
沈新林不言语,只在纪鹏的床前坐下,沉默片刻,才吐出了一句:“刚才,我看见了傅云深。”
纪鹏脸色一变,顿时问道:“在哪?”
“在东安饭店。”沈新林道。
纪鹏心思一转,已是猜了出来:“你去见铃音小姐?”
沈新林点了点头,眉心却是拧的死紧,“我这些日子冷眼看着,傅云深对铃音也不过尔尔,若想从铃音身上去得到情报,怕也行不通。”
“新林,傅云深这个人心机极深,那铃音又不过只是个交际花,咱们切记不可轻举妄动。”纪鹏按住了沈新林的胳膊。
“我知道。”沈新林缓缓点头,男子的五官逆着光,倒是显得格外凝重,他沉默了半晌,才叹道:“不知何时,才能在傅云深身边安插上咱们的人。”
听了这句,纪鹏心中微微一动,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沉默了下去。
第10章不要吓着她
燕山。
因着临近清明的缘故,山上满是前来扫墓祭祖的人,一些妇人们多是挎着篮子,篮子里则是搁着一些香烛冥币,三三两两,结伴同行,只将上山的路挤得水泄不通。
老林开着车,看着前面寸步难行的路况,便是暗暗着急,只和一旁的赵副官使着眼色。
赵副官会意,他向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就见傅云深正在后座抽烟,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傅云深的眸子倏然向着他看来,赵副官心里一惊,只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司……司令,您瞧瞧这前头,怕是不大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