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话了。
越青雨头有些晕乎乎地,被冷风吹了,非但没有令她清醒,反倒更迷糊了些。
浅薄的夜色中,廊下的灯火微微摇曳了一下。
越青雨侧眸去瞧,目光不经意触碰到谢满衣撑着伞的手。
握着竹伞的手指骨节分明,因为用了力,便显露出淡淡的青色纹路。
目光上移,透过朦胧的月色,灯火之侧,不难分辨出他的样貌,眼前之人骨相极好,面部轮廓线条流畅。
她又道,尾音微微上扬:“方才君侯唤我‘夫人’?”
他不咸不淡道了一句:“冒犯了。”
“。。。。。。又是这句。”
谢满衣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女郎大抵是醉意上来了,脸颊绯红,一双秋水眸盈着雾气,朦胧如裹着冬日的雪向他看过来,像枝头上被雪压折的红梅。
月光映在那双极黑的瞳仁里,唇角含着若有若无地笑意:“不然呢?”
越青雨眨眨眼,瞧不见男人的表情。
“我。。。。。。”她想说些什么。
“呜---”枝桠间蛰伏的东西挪腾过来,这时突兀地亮起了嗓子。
冷不防地扑到脚下个活物,沉甸甸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越青雨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攀在了身侧男人的臂弯间。
怎料那东西还像是很喜欢她,又跟着挪了半步,舒舒服服地靠在了她的小腿处。
越青雨骇然,惊呼一声,又退半步。
这一时,她同谢满衣离得便更近了,越青雨脑袋昏昏沉沉,索性靠在了他的胸前。
他瞧着清隽,肩膀却也宽厚,她就这样靠着他,慢慢闭了眼睛,想要歇一歇。
枝桠上的红梅随风洒落下来,落在女郎君鬓发间松松挽着云髻的发钗之间,竟也意外的停在了上头。
谢满衣缓缓撩眼皮,若有所思地垂头。
后头的合璧听见越青雨的呼声,便高声道:“娘子怎地了?”
男人垂下头,看不清神色。
“无碍。”
他嗓音柔和,却又像是染了深冬的寒意:“一只猫儿罢了。”
月华清冷,孤灯几盏。
没有主子的传召,合璧并不敢冒然靠近,只眯了眼睛仔细看去,瞧见女子柔弱无骨地斜靠在男人的怀中,二人停在了那梅树一侧。
合璧隐含深意地瞥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也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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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衣目光探究,冰凉的手轻搭在越青雨手腕上。
究竟是真醉了,还是做戏给他看?
他的手指落在女子微微跳动的脉搏上。
半晌,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