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如雨下,吼着似的说完,应佩猛地爬起身来,扭身就冲出门去。应怀真竭力地叫了声:&ldo;哥哥!&rdo;应佩却头也不回,很快地消失不见了。应怀真挣扎着欲起身,李贤淑却抱紧了她不许动,外面隐隐传来两声惊叫声响,想必是应佩急着跑,吓到了丫鬟仆人。屋内一时没有人再说话,过了会儿,李贤淑才冷笑着说:&ldo;好个混账东西!自己做了天理不容的混账事,居然还找尽了各色理由,当初明明是那府里死扣着不放,难道要把他从府里抢出来不成?再说在那府里锦衣玉食地,不比在这乡野地方吃草要强?最好别叫我再看见他,看见了我还是要大嘴巴子抽他,这种话也说得出口!&rdo;应兰风皱眉不语,李贤淑道:&ldo;你莫非是心软了?他才八岁,就恶狠狠地要杀人呢!将来还不把我们全杀了?&rdo;说到这里,却听怀中应怀真叫了声&ldo;娘&rdo;,李贤淑忙停口,道:&ldo;阿真,你觉得怎么样,我叫大夫给你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应佩这狠心恶毒的胚子!&rdo;应怀真仰头看着她,道:&ldo;娘,姥姥说哥哥这样儿,就像是长歪了的树……&rdo;李贤淑愣了愣,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应怀真又道:&ldo;然而他现在才八岁,不算是大树,所以……如果用对了法子,还可以让他长好了的。&rdo;李贤淑张了张口,看着应怀真的神色,又有些说不上来。应兰风微微愕然,应怀真又看向他,道:&ldo;爹,方才他的确想害我,然而最后还是放手了的,可见他并不是十足地坏到骨子里,若是好生教导,未必转不回来,毕竟……也是我的亲生哥哥,是爹的儿子。&rdo;应兰风锁着眉,眼睛却微红起来,应怀真道:&ldo;他一气跑出去了,人生地不熟,爹快叫人去找找,别出什么意外……&rdo;李贤淑听到这里,才又说:&ldo;又怕什么?不许去找!任凭他死活去不与我们相干!死了我倒是要念佛的!&rdo;应兰风叹了声,向着应怀真点了点头,转身出门。李贤淑见他迈步出去,兀自冲着应兰风背影叫嚷说道:&ldo;告诉你!不许去找!就算你找回来了我也必不放过他!&rdo;李贤淑到底找了大夫来,给应怀真看过,幸好没伤着骨头,只是她人又小皮肉且娇贵,是以淤青的触目惊心,于是留了一盒药膏让涂抹罢了。大夫去后,李贤淑搂着应怀真,背着人不由落了几滴泪,哭道:&ldo;这又是怎么了,这一年来十灾八难的,天神菩萨,有什么灾殃就将在我身上就是了,别为难我的孩儿。&rdo;应怀真抬手替她把泪拭去,道:&ldo;娘,又让你担心了,如今我好端端地,你别哭好么?看你哭,我也想哭。&rdo;李贤淑吸吸鼻子,忍着泪道:&ldo;你这丫头,偏生的又这么懂事,又心善,将来可怎么是好?就算人家要卖你你还要替人家数钱呢!比如应佩那混账东西,你理他做什么?&rdo;应怀真叹了口气,小声说:&ldo;虽然爹疼我,但哥哥若在我们这儿真出了什么事儿,爹以后想起……心头未免不会多一根刺。&rdo;李贤淑微微愣住,呆看应怀真,应怀真就笑了笑,撒娇说:&ldo;娘,我自己会长心眼儿了,再说,还有爹跟娘护着我呢。&rdo;李贤淑听了这话,才破涕为笑,伸手点点她的小鼻头道:&ldo;小鬼精灵的!既然说长心眼儿,那以后可万万不许这样让娘担心了!&rdo;应怀真答应,李贤淑便低头,鼻尖蹭着鼻尖儿,母女亲昵了一回。渐渐地听闻有许多人在帮着寻找应佩,然而直到傍晚还未得到消息,因李贤淑特意叮嘱,应怀真只在屋里,哪里也未去,掌灯时分,应怀真坐在桌前,看着那跳跃的灯光,面上平静而内心微澜。‐‐她想通了前世,应佩的下落。script要不怎么说自个儿是蠢货呢。对周围之事从来都是懵懵懂懂,毫不关心,素来以自己为最要紧,故而周围的人是黑是白也从未真正看清过。比如一直在她心中是&ldo;亲善可敬&rdo;的哥哥的应佩。前世应佩在应怀真心目中从来都是如此一个&ldo;亲善可敬&rdo;,并没有改变过,这是为何呢?因为在她跟凌绝成亲之前,应佩离开京城了。无端端便离开了,甚至毫无预兆‐‐自然,这些是对应怀真来说。她隐约问过应兰风为何应佩离京了,应兰风给她的回答,仿佛是因为公事要紧,所以紧急离京,且要驻扎外面很长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