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鞠了个礼,商闻柳不卑不亢从袖带里摸出一快棉布包的物什,掀开一看,是一把陈旧的短刀。
这正是入狱那时被当做凶器收缴的短刀。
商闻柳将短刀交到温旻手中,温旻接过,扫了一眼锈蚀的鞘。
“想必曾经是把宝器!”
他不掩溢美。
商闻柳道:“赠予指挥使,必要时,这便是嫌犯商闻柳戕害良臣的证据。”
他想保全己身,先打探ko风,再示好放低身段。
好手段。
温旻推了回去。
“你的刀旧了,我的刀却很快。”
温旻意有所指。
商闻柳摇头:“指挥使是君子。”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赞词。”
温旻不再讲话。
美则美矣,还是在红尘粉堆里滚过一遭,沾了烟火的俗物罢了。
一路无话,到了存放卷宗的库房,商闻柳轻车熟路打开门锁,开窗透气。
他解下围领别在腰间,向温旻介绍:
“这里就是轸庸年间所有的案卷所在,指挥使稍待,下官去取来。”
商闻柳坦荡,温旻却并不信他,抬脚也走了进去。
里面一股陈旧的墨水和纸张味,温旻在这是待不久的,闻见墨味就会想起年少那些不受好脸色对待的过往,他皱眉,盯着商闻柳修长的背影。
那人丝毫不感到如芒在背,垫着脚在上层柜子中翻找书卷,周围没有人经过,静极了,只听见书页翻动和书本碰撞的声音。
温旻仔细打量着他,忽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
这个小文官,怎么似乎圆润了些。
不止这样,白了,精神了。
总归正主背对着看不见,温旻的视线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上下游移,商闻柳浑然不觉自己变成了他人眼中鱼ro,仍在细心寻找卷宗。
北风吹一阵停一阵,半掩的窗被吹开,更多的天光照进来,亮堂堂把屋内点亮,商闻柳侧脸映在光里,犹如一块上好羊脂玉。
江南人都是这样白嫩么?
温旻漫不经心地想,他注视着商闻柳发上的光泽,继续向下看,轮廓分明的下颌,圆润莹白的耳垂,耳后一点点皱起来的软ro,后面还有。。。。。。
一粒鲜红小点安静伏在耳垂后那块微皱的白皙皮ro上。
这是方才溅上的墨汁?
是皎白绢布上落下一颗血红石榴籽,亦或白雪倾盖下一瓣飘来的梅花,小小的红点han羞带怯掩在柔嫩耳垂后,只比针孔大一点,那针又来撩拨温旻的喉咙,他觉得喉头又痒又涩。
温旻鬼使神差地拿手去碰,几乎触到温热肌肤那一刻,商闻柳忽的转头,他的指尖便擦过那人cun角,指尖迅速烧起麻痒的火星。
他心头一震,抬头不与那双眼对视。
“指挥使?”
商闻柳已经找到了卷宗,并不在意脸侧那只手,只是和煦地笑。
温旻欲盖弥彰道:“你身上还有墨汁,我原想帮你擦掉。”
商闻柳轻轻说:“是吗,多谢了。”
“嗯,锦衣卫还有事忙,不叨扰了。”
他接过卷宗,飞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