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钰忽然一个飞身,一把把剑架在了大夫的脖子上,高声喊道:“你们过来我就杀了他。”
大夫正在做着发财的美梦,哪里想到在官兵面前居然还能被人挟持?吓得面色如土,浑身哆嗦,“官爷,官爷,我们揭发有功,你一定要救我啊。”
谁知,卫千总冷笑道:“还大言不惭地揭发有功?你窝藏钦犯,与钦犯同罪,一个也不要放过,放箭!”
这哪里是缉捕朝廷钦犯?分明是杀人灭口,寒子钰大怒,“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些官兵得令,不由分说,嗖嗖嗖,箭矢如雨地射了过来,大夫和他老婆很快就被射死了,死不瞑目,还睁着圆圆的眼睛,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死了。
寒子钰让芷凝躲在柜台后面,丢开大夫的身体,奋力挡箭,屋子狭小,他几乎相当于瓮中之鳖,很快,腿上就中了一箭,芷凝大惊失色,“寒子钰。”
寒子钰心下焦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体力很快就会被耗尽,他大吼一声,飞身而起,唰唰两剑荡开几乎刺入身体的利箭,劫持了正在冷笑的卫千总,冷森森道:“我们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要置我们于死地?”
卫千总意外之下被寒子钰挟持,脸色微白,举手制止了官兵的举动,呵斥道:“你们是朝廷钦犯,我只是奉命行事。”
寒子钰本已疲累至极,此时更是强弩之末,但谁都不会坐以待毙,官兵见卫千总被劫持,正要去抓那个姑娘,寒子钰怒吼一声,“别动,你们再过去一步,大家就同归于尽。”
卫千总被脖子上的寒凉慑住,强自镇定道:“你们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寒子钰素有侠义心肠,平日最好打抱不平,此刻,声音冷傲如冰,“就算真的是朝廷钦犯,也需要京兆府公审才能裁决,你们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杀人灭口,这对夫妇,虽然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大好人,但也罪不至死,你们身为朝廷官兵,视百姓命为蝼蚁,要你们这样的官兵何用?”
卫千总冷哼一声,“用不着你们这样的钦犯来教训我,衙门的事你们不懂,你们拒捕,我有权将你们当场格杀,外面都是官兵,就算劫持了我,你以为就可以跑得出去吗?”
寒子钰冷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真的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随意践踏老百姓性命的官兵,不要也罢。”
卫千总一动,脖子就被寒子钰的剑割伤了,一丝细细的血痕露了出来,一阵细微却钻心的疼痛袭来,他面色一怒,和一个属下交流了一下眼神,正好被芷凝看见,她高声惊叫,“小心。”
忽然,外面出来传来一个冷傲如雪清凉如霜的声音,穿透了众人的耳膜,凝结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什么人在此放肆?”
卫千总一愣,脸色大变,进来的人居然是兵部尚书公子东方明玉,白衣如雪,眸光锐利,气势凌厉,京郊官兵一见玉公子的气势,自动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路。
芷凝现在灰头土脸,已经和小乞丐没有太大分别了,东方明玉和锦阳郡主也不熟,芷凝却认出了名满京城的东方明玉,俊逸若仙,面色一喜,“玉七哥?”
东方明玉眉头一皱,他并不喜欢女人这样叫他,并没有看芷凝,而是看着被寒子钰劫持的卫千总,眸色深深,“这是怎么回事?”
“玉公子何以在此?”卫千总不敢直视玉公子的眼睛,心底发虚。
“年节将至,我奉父亲大人之命巡防京城周边,发现了这里的动静,自然要过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不敢不敢!”卫千总见玉公子居然来了,更是面色煞白,在玉公子面前,他居然被一个钦犯给拿住了,支支吾吾道:“玉公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上头说他们是朝廷钦犯,杀人无数,穷凶极恶,如遇拒捕,可以当场格杀,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没办法。”
东方明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死尸,目光最后落到寒子钰身上,这个男人虽然满身血污,却气质凛然。
他看着寒子钰,话却是对卫千总说的,“朝廷钦犯?应该交由京兆府审讯,报由刑部核查定罪,岂有你们私自处置的道理?”
卫千总身子一颤,东方明玉的目光没有离开寒子钰,“本公子在此,现在可以把你的剑拿开了吗?”
玉公子的大名寒子钰自然听说过,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是看似温文尔雅实则阴冷深沉,芷凝等不及了,一只脚跳了过来,“玉七哥,你不认识我了?”
东方明玉蹙眉地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芷凝,目光依然逼视着寒子钰,“还不放人?你真想背上一个胁持公人的罪名?”
寒子钰闻言,慢慢地拿开了放在卫千总脖子上的剑,依照此时的情景,如果东方明玉要杀他们的话,一个小小的卫千总,根本威胁不到他,就像那个大夫威胁不到卫千总一样。
东方明玉没有理会芷凝,淡淡道:“来人,把这两人带到京兆府去。”
卫千总心下大急,上头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让人逃脱,如今突然冒出了一个身份尊贵的玉公子,他试图阻拦,但玉公子是兵部尚书公子,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卫千总得罪得起的人物?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人被带走。
立即有两个士兵上来拉着寒子钰和芷凝就往外走,芷凝吃痛,正想说什么,却被寒子钰制止了,“她的脚受了重伤,你们小心些。”
东方明玉看见了芷凝脚上的伤,眸光微闪,对士兵吩咐道:“让她骑马。”
立即有士兵牵过来一匹马,芷凝上了马,她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仿佛不真实一样。
出了医馆的大门,一行人往城里的方向走去,左右都有铁甲军护卫,东方明玉看向寒子钰,冷冷道:“你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