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满意地笑了,他手一伸,居然变长了许多,华年在透明的球里一喜,以为他要把娃娃给她,双手扶着球壁,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谁知娃娃并没有送到她手里,而是被欧文熟练地挂在了她身下的横杆上——原来那里有一排小小的钩子,是专门用来加砝码的地方,不过现在娃娃就是砝码。
华年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身子一沉,比刚才更低了一点。
“不!!”
弦音的惊叫随着客人的笑声在大厅回荡,欧文继续从箱子里拿出玩具,这次是一匹有着五彩犄角的独角兽,华年被晃得心里一慌,回头看到弦音惊恐的表情才发现事情不对,她瞪大眼睛看着欧文,拼命摆着手表示不要,可欧文笑着点头,又伸长手臂将独角兽伸向了她的横杆……
“华年,按这里!!!”弦音顾不得她听不听得到,疯狂地挥手引起她注意,另一只手指向透明球下方的红色按钮。
华年注意到了,她来不及多想,使劲儿按了下去。
在欧文挂上独角兽的同时,华年的透明球缓缓朝中心移动,横杆先是向下一晃,然后又向上翘起,几个起伏后弦音的位置比较低了。
欧文向台下无奈地耸肩,化身马戏团的小丑,用夸张的姿势又从箱子里掏出一辆复古小火车,双手端着,洋洋得意地在台前展示,可以看到这辆火车是金属材质,异常精致,比起前面的玩具定然重许多。
当欧文扭头,将玩具火车再次伸向华年时,弦音感觉所有事物迅速远去,嘈杂声也呼的一下消失不见,他只看得见华年哭泣的脸和滴落空中的泪滴。
“按下去,按下去!!”
弦音拼尽全力嘶吼,脑袋嗡嗡作响,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尽全力保护她,因为她是你的……”
兹啦——
电流从腿部而上,一阵针刺般的麻木,弦音身子一挺,瞳孔放大,像块木头一样斜靠在球里。
华年听话,又去按了红色按钮,透明球继续向中心挪近,小火车没能阻挠上升的趋势,弦音那头落下,接通了电流。
华年这才意识到落下的一方会遭遇什么,她趴在球壁上,涕泗横流地喊着她的弦音哥哥:“弦音哥哥!呜呜,对不起,我不知道……”
按钮只能朝一个方向缩短力臂,若弦音不按自己的按钮,华年无法改变跷跷板的状态。
“哥哥,哥……”
华年哭得喘不过气来,拼命捶打禁锢她的球,却没有丝毫效果,她眼睁睁看着弦音被电击得一阵阵抽搐,嘴里喃喃:“哥哥,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她眼中闪过蓝光,弦音像是感觉到什么,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不”,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钟齐!”
“是!”
“啧。”
若有时间机器将这一刻定格,会看到一幅众人百态图:很多人在大笑,群魔乱舞,把眼前的一幕当成逗乐的喜剧;有人悠然自得,为自己的演出洋洋得意;有人剑已出鞘、志在必得;还有人平静下酝酿着巨浪,化作眼力难及波涛扑向台上……
啵的一声轻响,像是泡泡在水面破裂,空气为之一滞,从舞台的某处荡起一阵奇异的波动,蓝色的荧光像水波纹一样一圈圈漾开,紧接着台下噗噗地响起肉体爆裂声和痛苦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