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当初不那么高调,知道隐藏收敛,如果他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以为从小宠爱他的父母,最终会向他妥协,如果不是他认不清现实,不明白他的婚姻对于陆家究竟代表了什么,以为这和以往所有的事一样都有商量余地。
他和南风,最终不会走到这个境地。
起码。
她还能跳舞。
爱一场,她付出的代价,超出他预料。
父亲的狠心,母亲的手段,也超出他预料。
父慈母爱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父母的狠戾,代价就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
茶喝不下去了,陆时屿改抽烟。
他的父母教育孩子有一手。
前二十几年,他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养的他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事事都能如他所愿所想,经此一事,彻底清醒了,也成长了,看清了很多事,看透了很多事。
连做生意都有了城府。
父母都能跟他演,何况他人。
南风出事前,他自以为说服了母亲,母亲说,“我管不了你,你要是真喜欢,就随你罢。”
他赢了一场胜仗的去找南风,隔着一个车道,眼睁睁看着她被撞飞,魂都没了。
人没死。
他母亲与一群贵妇人喝茶,被他质问,也只是轻轻搁下茶杯,说一句,“可惜。”
又说,“肇事司机的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这当儿子的糊涂了,怎么会是我做的。”
“你若是真要说是我,拿出证据,亲手送你妈进局子去。”
话落,接着与人喝茶。
顺道再与旁人说上一句,“这姑娘还是命好,这要是命不好,现在人大概都没了,可怜见的。”
转头又跟他说,“好过一场,她这医疗费,咱们家垫了也不妨,只求这样的事莫要在发生了,否则,你这不孝子,还不知道得怀疑质问你妈多少次。”
他母亲这般的贵妇人,金钱滋养,端的永远是这副淡定气质,说话不痛不痒的,人命都不放在眼里。
她不放在眼里,他放在。
他以为他赢了,这一刻才晓得,是他母亲赢了。
老谋深算比不过,心狠手辣比不过…
还能怎样,乖乖听话,做她手中握着的木偶儿子,麻木的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
不就是娶她看中的苏家的女儿,苏敏之那女人,配合她母亲做的事不少,以前和她还没苗头的时候,就去舞团暗搓搓找过南风几次事。
他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