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气,冷风刮面,他们却光着膀子,露着一身黢黑的腱子肉,垫着毛巾的肩膀上汗流浃背。
曲三叔一个回头瞧见夏挽情,被美貌震慑住,咽了一口口水:“夏掌柜是吧,这都是昨日刚磨好的上等芝麻香油,知道您要的急,一刻的功夫都没停下,赶着从城外的磨坊里给您送来了,我这可够诚意了吧?”
“自然是辛苦曲老板,我这就叫账房给您结钱。”
正说着,曲三叔肩上的油桶左右晃动了两下,因表面油渍根本抓不牢,竟有滚落的迹象。
夏挽情连忙伸手过去,想要接住下落的油桶。
怎知她这小细胳膊哪里接得住,两人都慌了神。
夏挽情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陆拾弋稳稳地扶住油桶,另一只手不露痕迹地扶了一下夏挽情的腰,助她稳住重心,随即撤开手,站到夏挽情身边。
“谢谢谢谢,这位是……”
“啊,这位就是我的账房先生,十一,你带曲老板进去结钱。”
陆拾弋面色平静,抬眼快速数了一下面前的油桶数量,确认无误。
“好。”
曲三叔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到夏挽情面前。
“夏掌柜,还请您在收货单上签个字。”
夏挽情提起笔,刚写完“夏”字突然反应过来第二个字第一笔不一样了,一时失笑,随后继续动笔。
然后递给曲三叔。
曲三叔看着面前绝色倾城的小娘子发愣,夏挽情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接过单据,看见上面写的“夏挽情”,连声答应着,把字据叠好揣在怀里,随陆拾弋进去了。
几个长工走出来,向夏挽情行礼“夏掌柜”,其中一个年纪略小的伙计忍不住多看了夏挽情几眼,羞红了脸。
二黑叔走了出来,一脸鄙夷的看着大家将油桶搬进去。
“小娘子待在家里绣花不好吗?非要出来干涉铺子里的生意,我们往年从来没有卖出去过这么多芝麻油,小娘子这回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挽情一抬下巴,目光锐利。
“二黑叔,我知道,我父亲在世时你就是这件铺子的掌柜,能将铺子经营的这么有条理,自然是要多谢你这么些年的辛苦付出,只是咱们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总得想想怎么才能突破瓶颈,争取每年多挣些钱,而不是永远一尘不变,坐吃等死是吧?”
二黑叔一听这话,脸更黑了,指着这些油桶,手指尖不住的轻颤。
“我都说了我们绝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将这些全部卖出去,而且仓库里还剩了很多临期的芝麻饼,还有不到十天,就全部都只能扔掉喂猪,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不知道要亏多少银子,我不能让夏老爷和我好不容易做起来的铺子就这么砸在你手里!”
夏挽情收起笑脸,决定不再客气。
“我从来都没有要拿父亲的产业开玩笑的意思,相比二黑叔,我才是更重视夏氏的那个人不是吗?如果二黑叔信不过我,那我便跟你打个赌,只要我能在十天内将这些芝麻饼和芝麻油销售一空,二黑叔你就要让我正式参与进铺子以后的营生,做真正的夏掌柜,如何?”
“若是小娘子没有做到呢?”
“那我就滚回去绣花,洗衣服,做饭,嫁人,对于以后铺子的盈亏,不再多言半句。”
二黑叔叔见夏挽情言之凿凿,咽了下口水,放下手臂,应了下来。
回到铺子里,夏挽情叫来陆拾弋和所有的伙计,宣布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并将任务一一拆分给他们,最后还神秘兮兮的把陆拾弋留下,让他陪她去城外办点事。
深夜,暄明的闹市街变得安静,只偶尔听得某个铺子的二楼,传来敲算盘的声音,或者一两句灯下的低语。
打更的老杜头从粮油行路过,看见夏挽情带着伙计突然开了铺子的大门,将几个卷起的布条挂在杆子上,再将门口的两个货柜移开,放置了四张桌子,在门口一字排开。
“哟,夏掌柜这是做什么呀?”
夏挽情正指挥伙计往返仓库搬东西,在桌上整整齐齐的放好。转过身,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小声些。
“准备要卖点好东西,杜大爷明日赶早来看吧。”
第二天一早,第一波赶早市的人就看见夏氏粮油行门口挂着的三个布条被放下。
第一条上面写着“盛夏特惠,限时抢购”;第二条上面写着“芝麻大点也叫事儿”;第三条最大,用粗粗的毛笔写着“买芝麻油送芝麻饼”。
“咚咚咚!”
一个穿着喜庆的伙计敲着锣从店铺里走出来,大声吆喝道:“新秋刚磨好的芝麻香油,原价八十文一壶,现在只要七十五文,买一壶还送一个老板娘小时候最喜欢的芝麻饼啦!
想单独买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