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这可是天上难有地下难寻的好机会,还是说你想一辈子做个下人?”墨砚仿佛很笃定她会答应似的,自信地轻叩桌面,慢悠悠道。
阿依看了他半天,说:“你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要拐卖良家妇女的坏牙婆。”
墨砚霎时脸黑如炭,还不及开口,阿依已经干脆地打断他:
“我不会答应的,我要跟在先生身边学习怎样做一个好大夫。”
很有气势的一句雄心壮志,墨砚微怔,看着她认真的脸,仿佛觉得很好笑,不可思议地说:“你不会不知道你是女子吧?”
“我当然知道!”阿依瞪着他,有些生气他轻视的语调。
“你是认真的?女子习医最后只能做医婆。”墨砚的心情似乎不错,难得愿意与这丫头多说几句,“医婆多半在宫中服侍嫔妃,地位连宫女都不如,真正诊病的还是御医,不会有人把贵人们交给医婆诊治的。民间的医婆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帮内宅女眷治些小病,剩下的也只有装神弄鬼帮她们害人了。若有人相信有女子医术高明,那他一定是个傻子。”
阿依感觉自己最重要的部分被他轻蔑地鄙视了,一腔怒火噌地从心窝处窜起,她忘了害怕,握着拳头大步走到他面前,一瞬不瞬地瞪着他,掷地有声地道:
“别看不起女大夫,我一定会成为大齐国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到时候你病了求我给你治我都不会给你治!”
“嗳?真有志气!”墨砚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拉长音懒洋洋地说了句,这绝对是嘲笑阿依敢保证,她恼火地盯着他眼睑下那颗被火光映衬得越发妖冶的泪痣,听他说,“不过你也只是说说罢了,因为除了登徒子,若真病了不会有人请医婆来给自己诊病。”
阿依一怔,她很恼火,却又想不出说辞来反驳他。
墨砚望着她漆黑的杏眸被跳跃的烛光映衬,虽愤怒着,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异常地有生气。这一刻她站得离他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因为生气和语塞而一起一伏的扁平小胸脯……还真是平啊!
他突然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
“干吗?”阿依一愣,戒备地望着他。
“我说你明明长着这样一张脸蛋,怎么会比青石板还平呢?”墨砚揉着太阳穴,很伤脑筋地说。
青石板?
阿依的脸轰地红了,双手抱胸倒退半步,两眼都能喷出火来:
“你在看哪里啊?!”
“唉,罢了,反正我手头有越夏国的秘方,应该能治的。”墨砚自顾自地说。
“什么能治,我又没生病!”阿依窝火地道。
“你应该知道刚刚的那番条件我不是在与你商量吧。”他突然起身,颀长的身高,精壮的体魄对于矮小的她极具压迫性,他背着光很近地站在她面前,俊美无俦的脸在沉默不笑时竟带着令人胆颤的冷酷冰寒。
阿依再一次捡起害怕,下意识倒退半步,恐惧感如千万只爬虫漫上她的脊背,然而这时候认输也太丢脸了,她咬牙握紧拳头,反抗地瞪着他,坚定地道: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