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的是,这男人既然知道来者不是冲他而来,为何还要一并解决了?&ldo;闭嘴!&rdo;他一声吼来,我再次看到了他幽绿如兽的眼,当即噤声。我想,明明看见我就在近处,巫界人也想趁乱掳我,但无奈这个人的身太快剑太利,处在这样巨大的漩涡里,每人都已无法自主,直到‐‐生命消失。当所有来者无一例外俱作了地面尸体时,结束。&ldo;你……过来。&rdo;我知他是叫我,毕竟这地方除了他和我,便是死人。但我没有动。他眉心蹙起,显得不耐:&ldo;你快些!&rdo;&ldo;请用&lso;请&rso;。&rdo;没人是你的奴才,有求于人先请搬个&ldo;请&rdo;字。&ldo;你……&rdo;他眼内绿意仍浓,我坦然迎视。杀人的功夫我永不及他,但不被他杀尚做得到。&ldo;没想到……&rdo;他弯了唇角,&ldo;还是个倔丫头。&rdo;杀人以后还能笑得如此愉快的人,心该是怎样的颜色?&ldo;倔丫头,&lso;请&rso;你快点过来,再晚了,&rdo;他以剑支地,&ldo;难道你还想拿那面破木板拉我到大夫那里应诊么?&rdo;我挪了步过去,他左臂当即盘我肩上,我这才发现,他背后的伤口已然震裂,血渗出层层包扎,洇红一片。他自点穴道止血,&ldo;快扶我到先前那个大夫那里。&rdo;&ldo;不。&rdo;&ldo;什么?&rdo;&ldo;不。&rdo;&ldo;为何?&rdo;&ldo;我不想他医完你还要被你杀死。&rdo;他逃得也辛苦,不会容人泄露他的行踪及伤势,真若存在那个大夫,必死无疑。他身体一顿:&ldo;该夸你很聪明么?&rdo;&ldo;不必。&rdo;&ldo;那么,你想看着我伤裂而死?&rdo;&ldo;大夫走前留了伤药,我可以为你包扎。&rdo;他笑道:&ldo;看在从你嘴里听到了恁多字的份上,他的命留下了。&rdo;许是他也不愿在一片死人扬上多作停留,伤重的他任我搀着向前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的路,才在一小山坡下驻足,亦没有多吭一字。我为他处理伤口时,方听他开口:&ldo;倔丫头,我先前的提议如何?&rdo;&ldo;什么提议?&rdo;&ldo;结伴同行。&rdo;我抿了抿唇,考虑着其中利弊,没有即时应声。&ldo;显然你也考虑过的不是么?不然你纵是善良,一个逃命的人也不会花恁大工夫救护另一个人罢?你负责照顾我的伤势,我负责解决追兵,我的和你的。&rdo;他说得对,我考虑过。只是,被他这么快看穿意图,那感觉并不好。&ldo;如果一方的追乓断绝了呢?&rdo;&ldo;另一方亦不得舍弃,直到双方的追兵皆真正告止之时。&rdo;&ldo;……好。&rdo;到此时,我已身心皆疲。如果这个逃亡再不发生任何改变,我甚至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倒在路边,静待天来收去。所以,我没有在他醒来之时便掉头离开,我需要他的剑。&ldo;此地虽然处于边疆,但追你那些人的衣服却非白非苗,他们是你的族人?&rdo;&ldo;我粗通此处方圆百里几个异族的语言,那些人所cao的话,我并没有听过,你听得懂?&rdo;&ldo;白人女子多壮硕,苗人则高挑,你如此瘦弱,是哪一族人?&rdo;他并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些话也不是一气问出的。同行路中,他看似闲谈,不知何时就会冒出一句问询。我当然没有任何回答。我和他更多的相处情形是,他杀人,我上药。越往他定下的方向走,我的追兵愈少,而他的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为了应付,他除了亲手杀人,也会布置其它法子,比如提前设置陷阱、布置伏击。几根简单的树干,几杆无辜的竹子,经他一番削弄,就可成杀人利器……和这样的人相处越久,越想早早与他脱离干系。在接连二十几日都没了巫界人追上来后,我可以确信,他们应该是失去我的踪迹了。因为他。突有一天,他在解决了所有人之后,让我将所有人都埋起来,任何痕迹都不要留下,不止血迹,包括身上佩饰、所用兵器。我不以为他是天良发现,在巫界的追兵渐稀之后,我方明白,他是在湮灭我走过的足迹。而不得不说,他的法子奏效了,他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