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嫁去侯府,那不是失去很多乐趣,况且有些事情她还没有弄清楚,她不想在这时候离开。
“添霖,一个顾清宁,我还应付得来。”
她见他还想再劝她,只好将红玉给打发出去,屋门关上之后,她走到他身边,“你想护着我的这份情,我心领了,不过,你真以为她的脚是自己扭到的吗?”
她意味深长的一句问话,顿时让楚添霖豁然开朗。
他到场时只见到顾清宁楚楚可怜伏在顾清城肩头,顾婉婉不为自己争辩,看到他还突然就哭了,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受了委屈,百口莫辩才哭的。
这才想着替她出头,哪怕闹上官府,也要给她讨个公道。
敢情在他到场之前,她就已经为自己讨回一些利息,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所以,我们的婚期还是不变为好,你觉得呢?”
她往他手里塞了个橘子,柔柔说道。
“我都依你。”
楚添霖爽朗的笑道。
最初计划是将婚期先延后一两年,侯府那样的环境,他不希望她嫁到侯府来要处处受安宁县主的压制。若非担心她在将军府受人欺负,他又怎么会想要提前婚期,既然受不了欺负,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从将军府出来,楚添霖往侯府方向回去,半道上碰到一男子,将他引到京城有名的一家茶楼。
他被带到二楼包间,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我家主人稍后就到,请公子在此稍等。”那人只这样交代,出去时反手替他关上包间门。
即使被神秘人相约,他没有表露出丝毫的胆怯,他在京城这段时间有结交一些将来对他有用的人才,对现在的他来说,多结交一个朋友,对他将来都会有帮助。
也许有人看中他侯府养子的身份,想要和他结交,又不想被人知道。那些达官贵人们心里藏着许多小秘密,就像楚云月和安宁县主之间的事,若不是他当初在侯府和他们相处时间较长,他们那些龌龊的闺房之乐一般人根本不会知晓。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包间的门再次打开,进来一个年迈的老人,他身着便服,从他的配饰能够看出他绝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让你久等了。”
老人独自走进包间,门再次被关上,外面有人看守。
老人在他对面坐下,“听说你想要见我?”老人把一块玉佩放在桌上,推向他。
楚添霖看清老人的相貌,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老人家,是当朝左丞相韩大人,是他的外祖父,他母亲的父亲。
韩方文并不认识楚添霖,可他拿着他失踪多年小女儿的信物来求见,韩方文私下先做了调查,
只能查到他在青云县的几年,还有他进京后不久就做了楚云月养子。
和楚云月相关的一切人和事,韩方文都不愿意掺和,韩方文原不想见他,可禁不住枕边风一个劲的吹,哪怕能有一点可能得到关于女儿的消息,他只能出来见一见他。
未满十七岁的楚添霖在韩方文眼中就是个黄毛小子,他精明的眼神不时打量着他。
“韩大人。”
楚添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最简短的话说明一切。
韩方文混迹官场多年,早练就一副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沉着稳重,可他听说自己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小女儿早就不在人世,却给他留下一个小外孙时,垂放在膝上、隐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激动。
再听说这些年是楚云月有意阻断小女儿和他们之间的联系,让他找不到小女儿的下落,害得她孤苦伶仃的走上黄泉路,临死也没见到自己亲人一面。
韩方文一掌用手拍在桌上,“畜牲,简直是个畜牲。”
包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老人重重的喘息声不断回荡。
楚添霖从始至终没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将事实说给他外祖父听。
韩方文低下头,一行清泪爬上他褶皱的脸颊。
“当年,我不知道你母亲怀有身孕,只以为她被退了婚,接受不了现实,偷偷跑出去是想离开一阵子,等事情淡了再回来。派出去的人都没能找到她的下落,我想啊,她怎么走得这么远,这要是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这些年我也算是儿孙满堂,你母亲一直没有回来看我们,我想着她也许早就寻到她的良人,不愿回这伤心地吧。”
韩方文说着说着,好似陷入回忆之中。
“没想到……她受了那么多苦,那畜牲不仅对你母亲始乱终弃,不顾她未婚生子的难堪,连自己亲生子都能狠心弃养,他不愿意负责任也就罢了,他还故意将你们的消息藏得严平实实的,让我们全蒙在骨里!”